兩人仗著剛剛悟通的三陽劍訣,劍飛烈茫,棍起金輪,珠聯璧合地奔突到了福升樓前。
本風、天香,正喜和大智四人心意相合,雖逼得俗世道門的執首們不敢迫近強攻,形勢卻仍是以弱對強。街道上已不是初始時的以劍對劍,門主級的人物大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最懂營造最有利的威壓之勢,以多欺少。此種勾當皆是心照不宣,配合起來得心應手。
他們三五組,處於街中或明或暗的極為有利的阻殺位置。房頂樓簷的高處,劍網密罩,低處陰暗的角落中,則殺氣暗布。
剿殺之局難破。
本風四人幾次欲突進福升樓,卻屢被數道劍網阻住。
禪坐於福升樓二十米高旗杆之上的尉遲繁熾警示本風等人句“不可妄動殺念”後,竟雙手合什,閉目定心,對千門鎮街道上的血殺又不管不問了。
難道……是以佛心靜禪等待機緣?
本風是想衝進福升樓把獨孤伽羅揪出來。千門鎮上的喪命冤魂乃是拜獨孤氏所賜——其心比身為兆民之父的楊堅更加狠毒,來天萊山遇蘇綽,兩人密謀數日,要在千門鎮殺人立威。
她心中,即算天萊山方圓百里人煙滅盡草木不生,也要豎大隋天威。無論仙妖,逆隋者必屠之。
可是,人算難致——最讓她痛恨的馮家堡幹人眾卻未被屠滅。相反,五千突厥兵卻被殺滅了兩千之眾。強悍的突厥兵苦戰多時,而對著未到百人之數的敵手,卻未屠敵手人,氣勢銳減,心下膽寒怯戰了。
心志被奪,再戰下去便是引頸就戳。伸著脖子,等著別人來取自己的腦袋,是行伍者最難忍受的奇恥大辱。
突厥的領軍統領臉沮喪地揮起退兵之旗,鐵甲重騎後隊變前隊,暴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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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滿臉是血地衝著天琴慘然笑,“師姐,咱們贏了,快去救本風師哥。”僅只十歲的天音力戰之下,再無半分餘力,軟軟地倒在了天琴的懷裡。
天琴母性般地溫柔笑,伸手輕抹了抹天音的臉,“睡覺吧,接下來的事,都是師姐的了。”
天音安然地睡著了。天琴兩手抱著天音,進了馮家堡,送到春山老爹的屋子裡。春山老爹鋪好床鋪,端了盆水,給天音把小臉上的血跡洗掉了,放到床上,蓋上了被子。天琴走到屋外,看了看執長槍立在門外的陳鼎堅和他身後的近百黑衣漢子,“這裡的人都交給你了,他們得活著。”
陳鼎堅點了點頭。
天琴飛劍放出,飛至千門鎮的街道上。
琴音如劍,擋者立斃。
“獨孤伽羅,天萊山非是你逞威之地,再不收手,我必殺你!”天琴此聲出,已衛護在獨孤伽羅身旁的獨孤信、蘇綽、王希藏動手了。
此三人近五百之歲的功力,合擊而出,顯然是要擊必殺。
“破!”三陽真人三劍凝,無聲無息的柄飛劍,迎住獨孤信三人的暗紫氣團,烈光乍崩。
飛劍無窒,洞穿王希藏的胸口,炸出團血霧,再破蘇綽的護體精元。獨孤信大驚,祭出懷中的黑蓮珠。
“留你條老命!”飛劍止,三陽真人御空飛踏,身形落於三陽峰頂,收劍凝立。
天琴琴音驟凝而裂,琴劍轟擊旋下,衛護在獨孤伽羅周身的四十餘位門主,身形暴彈而飛。有七八位門主登時吐血而亡。
九皋鶴鳴!
飛瀑清音,神聲天罰。
蜀山飛劍法陣聞聲而動,三十六位劍仙駕奴七彩飛舟,翩然而至。飛劍三六而列,法陣排空。
立於昊天峰上的羿璇與雲清道長兩劍飛迎,六蓮靈仙劍與三清太虛劍以兩道闊達十里的清波環於千門鎮之上。
街中已難見人影。
僥倖存命的道門門徒,已退到了十里之外,由各自的看家長老分發了養命丹藥,小心衛護著。
天象氣運之變,已非家門的勝敗榮辱。門中道行深者,居於高地,靜念以觀千年難遇的天道氣運之戰。
天萊山雲雪峰。雲雪交映,沖天的青氣漸織漸密,破開雲層。氣繞峰巒,罅隙吸納,雲間竟有水波蓮花成片交映,變幻為霞。蓮光雲霞中,漸漸顯映出座峰上之峰。
天蓮峰。峰頂如盛蓮綻放,峰中迭蓮而堆,道道青氣聚凝的天柱插雲而聳,青氣飛蒸中,鶴飛鹿奔,託著道徹通天地的水練環繞於天萊山九峰之間。
立於華山之上的崑崙弟子終於發動。十七柄地仙之劍飛馳而下,逕往天萊山而來。
本風剛剛靈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