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讓自己渾身一會兒冰涼一會兒火熱的大問題,合算這些夢有很多都是前後關聯的,也就是說它們是個完整的故事。
或者說它們根本就是一個人的一生,不,不對,不是一個人,主角除了她之外,還有那個高大的男人身影。想不去想他都不成,他總是在夢裡和自己親親密密的攪合,親密程度無以復加,而他做的那些事更讓自己心跳加速。
和現實裡的洪濤相比,夢裡的洪濤簡直就是神,凡事都想在所有人前面,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全世界都在他的腳下顫抖。而自己,則是他最愛的女人。沒錯,夢裡的他有妻子,還不止一個,每個妻子給他養育了孩子,可是他最喜歡的是自己,即便自己不能生育。這一點不光是他親口說過,從他的所作所為中也能看出來。
最終他陷入了一種瘋狂狀態,身邊唯一陪著他的也是自己,當那個雨夜到來、兩個人光著身體站在神壇之上時,他親口說要帶自己去一個神秘的地方,去過之後可能會忘掉對方是誰,這才會有耳朵上那個傷口。咬耳朵並不是互相仇恨和傷害,而是自己和他之間的相認記號。
假如說這一切都只是個故事,哪怕再詳細、再絢麗、再合理,也不足以讓江竹意這個受過現代化培訓的警察相信。但它真不是故事,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隨著夢境的越來越多而發生的變化,全方位的變化。
夢中的自己是個聰明、善於交際、善於弄權的古代女人,再加上洪濤這位半神耐心的教導、培養,整個古代歐洲差點沒讓自己給折騰散架。而這些腦筋、技巧、眼光和魄力不光在古代好用,試著用到眼前的時代,依然屢試不爽。
最讓自己興奮外加恐懼的是,這些思維模式、意識形態上的東西正在慢慢入侵自己的大腦,就好像它們原本就該長在自己腦子裡一樣。在熟悉了幾次以後,根本就不用刻意模仿,遇到事情之後它們自然而然的就出來了,想抗拒都抗拒不了。
而且它們居然慢慢控制了自己的大腦,還擅自定了一個目標,要像夢裡的自己那樣,也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龐大勢力,而這樣做的前提就是先要找到夢裡的洪濤。沒有他在,自己幹什麼都覺得後背發涼、心裡沒底,哪怕只要他遠遠的衝自己點個頭,那股很不舒服的感覺也會瞬間消散,剩下的就全是鬥志了。
他喜歡這樣的自己,不這樣他就再也不會來看自己,失去了唯一的精神支柱,建立再大的勢力,哪怕給自己一個國家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換句話說,自己活著的動力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在向他展示,還只有他能看懂。沒有了唯一的觀眾,還要演員幹嘛用呢?
小孫放下檔案輕輕的退了出去,關上門之後終於唿出一口氣,然後用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很有差點憋死的感覺。她這位上司說起來應該很好伺候,輕易不會和下屬發脾氣,也從來不對下屬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就算工作沒幹好,也能用每個人都能接受的方式讓每個人明白錯在什麼地方。
可小孫真不覺得自己這位新上司好對付,她有時候會進入一種很奇怪的狀態。具體也說不出來什麼地方奇怪,有點像靈魂出竅一樣,然後看人的眼睛就變成了x光機。只需要輕輕瞟你一下,就能讓人渾身五臟六腑不舒服,忍不住要把昨天晚上上廁所時忘了衝馬桶的事兒交代出來,換個好態度,爭取寬大處理。
江竹意此時就處於這種狀態裡,她正拿著一份檔案發愣,很少有笑意的嘴角上居然帶出來一絲冷笑。檔案是列印的,上面除了簡單的幾行字之外,就是一張彩色證件照。
照片上是個年輕男人,如果別人拿著這樣的照片去派出所辦理戶籍存檔手續,保證會被退回來。因為他正咧嘴笑呢,還不是正常的笑,是怪笑,光笑還不足以現實他的與眾不同,還得一個眼睛高一個眼睛低。隨便找個人拿這張照片看,第一印象應該都差不多,壞,從骨子裡往外冒的那種壞!
“我還以為你結婚了呢,也是,除了我誰會懂得你呢?”但在江竹意眼裡,這個男人的表情太熟悉了,只需要看一眼心情就會高興幾分,就像見到了唯一的親人。
“就算結婚了,你也是我的!現在你就在我手心心裡攥著,看我怎麼好好折磨折磨你!”放下這份派出所轉來的戶籍檔案,江竹意又從桌上的檔案中找出一份翻開幾頁,目光停留在其中的一行上,嘴角的笑意就更多了。
戶籍檔案照片旁邊有他的名字,兩個字兒,洪濤!另一份檔案是各區縣分局統計匯總上來的電腦屋資料,江竹意盯著的是西城區的材料,上面也有洪濤的名字,在人名前面是還有鑫月科技有限公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