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確沒有用一次。
她甚至可以聞到那大裘之上淡淡的竹墨清香。
只是它的主人永遠不再了。
她這幾日都不刻意去想,現在來到這裡,和華愫的每一刻都憂記在心,他微笑,他生氣,他擁她入懷,他為她擦背,他發誓娶她。
往事如破提之壩,浪飛淘卷之勢將她埋沒。
她終於再次嚎啕大哭。
她想和他說她好累,她好疼,她一個人好苦,她每天被虐待不成人形。
只是那個隨時會安慰她,隨時在她身邊的人,死了,不再了,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為她做這一切。
不會有人每日晚上特地起身給她蓋被子,不會有人在她醉酒不厭其煩的給她擦身子,不會有人即使明知下面是萬丈深淵滔滔江水還執意奔下,
奔下,擁著她,和她在一起。
華愫,我好想你,你可知……
但是這一切並沒有持續太久,那少年一把把福妞拉了起來,冷冷道:“下去!”
“你個瘋子!”福妞哭的眼睛紅腫,罵了一聲,跳到溫泉裡面去。
福妞身子立馬沉了下去,那少年只覺得不對勁,福妞根本就不打算上來,她想著死!
少年眼下一片陰霾,立馬跳了下去。
溫泉不比河水,不能睜眼,不然會傷了眼睛,很疼。
福妞全身被燙的一片紅腫,眼睛死死的閉著,就讓她死了吧,她寧願死也不要像這樣過著不人不鬼的日子,還要受著別人的虐待。
少年找不到福妞,但是他很淡定,他伏在水面,靜靜的等。
突然,在他左邊三寸的地方冒出一個淺淺的氣泡,他眼神一眯,立馬鑽了下去,幾乎不過片刻就將福妞撈了上來。
“瘋子!”少年陰冷的臉沉了下來,看著福妞被燙著氣泡的身子,狠狠的罵了一句。
其實,他知道的,知道她想死的,只是,他也自私的不想一個人罷了。
一個人,會瘋的。
……
福妞一雙眼睛空洞的掙了開來,看來真是禍害一千年,她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不給她死呢?
前世不想死偏偏死了,今世想死死不成,呵,真是可笑。
“活著!”突然,福妞疲憊的轉過身,側著看著說話的少年。
那少年被水洗過的身子露出本來的面目來,面如冠玉卻冷漠俊酷,一雙如丘壑般深邃的眼眸讓人不寒而慄,他明明只是坐著,卻讓人覺得是俯覽蒼生一般高高在上,冷傲之氣讓人看一眼就不敢再次抬頭。
“活著,不要死。”那少年像下命令一般對著福妞道,福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裡不帶絲毫表情,但是說出的話卻殘酷狠辣:
“一個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希望了,而你,就是給我深深絕望的那個人。”
就是這個少年,他抹殺了自己全部的希望。
“活著,我帶你走,不過不是現在。”那少年搖搖頭,明明氣質不凡卻硬是把自己打扮的像個野人,他堅定的道,活著,我帶你走。
“走到哪?我已經再沒有家了。”她一雙眼睛留下淚來,無力的躺在地上,她現在不知道回哪裡,哪裡都沒有給她溫暖的感覺,她好累。
“那又如何,活著,向前走,終究會遇到的。”那少年第一次開口說這麼多話,斷斷續續,但是福妞卻聽明白了。
福妞眼睛閉上,沒說話。
“我帶你走,陪著你。”那少年說:“我們都沒有家,所以我們要在一起。”
他說的簡單,因為我們都沒有家,沒有目標,所以在一起。
福妞突然看向他,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當時在沼澤的無助不在,那個時候她就是害怕的,害怕自己一個人,其實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因為這個少年的出現,所以才安心,有個人,不必一個人。
其實她知道,一個人,會瘋的,會無助,會害怕,會夜晚睡不著覺。
但是從他來的時候就一直在,她不也是因為有一個人陪著而活下來,安心嗎?雖然他總是虐待自己。
福妞望了望蒸騰的霧氣,有點迷茫。
“我不會讓你死!”那少年看著福妞不說話,又重複了一句,帶著絕對的命令,他不會讓她死,夥伴也好,陪伴也罷,他不想一個人像個畜生一樣在這森林裡面活的。
半響,就在少年快要睡著的時候,福妞低低的說了一聲:
“好!”
好,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