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走了出來——直覺是該解決問題的時候了。
經歷數十小時未曾入眠,照理來說,應該已是疲累不堪,但他們在滿面鬍渣、眼布紅絲的情況之下,意識仍清醒得不得了。
草坪上的大狗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幾個病人被推出來曬太陽,路過的醫生、護土正在談笑……四周的一切均平靜無波……
但這兩個男人的心海里卻是波濤洶湧……
“你說——你為什麼要騙璨筠?”楚天烈首先打破沉默,氣狠狠地瞪住突然出現的情敵。
“我……”秦皓磊一副痛苦的神色。
“你——你該死!你到底要讓璨筠為你慟哭幾次,甚至昏倒幾次你才甘心?你這個大騙子!”
壓抑不住氣憤,楚天烈衝動地向秦皓磊猛揮一拳,打得他連退三步,嘴然泌出血絲。
秦皓磊眯緊雙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忖:你好大的膽子!打我也就算了,但你剛才竟敢緊抱我最心愛的女人,一副霸佔璨筠,無人可替代的模樣,我看不下去了!
完全被妒火燒蔽心智的秦皓磊,根本忘了自己曾許下的承諾——只要真有一個“好男人”全心愛璨筠,他便毫無怨尤;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這個楚天烈簡直活得不耐煩了,竟敢“碰”他的璨筠!
思及至此,秦皓磊不示弱地回敬楚天烈一拳,楚天烈萬萬沒料到他也有此一招,挺鼻甩向一旁,也掛彩了。 原來他太高估自己了,他不是聖人他禁不起任何現實的打擊,他更禁不起璨筠說要嫁別人的事實!
秦皓磊大聲怒吼:
“我不是故意要騙她的,我也很苦、很苦,難道你沒看到我的——跛腳、假手?”說完,他竟掀高褲管和臂袖——
只見那一截肉色、僵硬、冰冷的手腳義肢赫然呈現,教楚天烈更加看清他的“殘缺”。
“我自漸形移,你懂嗎?懂嗎?這樣的我還配得上她嗎?我——能——嗎?”秦皓磊無視隨這悲苦,幾乎要向後跌下。“我是求全,我是自以為是,因為我不能忍受——別人會如何看待璨筠,笑她只能配得上一個殘廢的人!”
楚天烈已經完全明白了!看秦皓磊被折磨得形銷骨立,他似乎也能夠體會這些殘缺對一個原本玉樹臨風、昂藏七尺的大男人會是怎樣重大、致命的打擊!
尤其是……璨筠是這麼美麗動人、聰明慧黠的難得女子,連他楚天烈都不知如何才能爭取她,更何況是身體上已有缺陷,而且完全喪失自信心的秦皓磊!
秦皓磊悲憤又幽幽地說:
“但我好思念她,我好想她!這幾年的日子我不知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有多少次我想反悔,我想大聲告訴她我沒死!但自卑的心總又浮現,我甚至怕她……”
楚天烈由同情轉為憤怒了,他知道他要說什麼!
“怕她不要你?你這個懦夫!虧你還曾經是燦筠的秦哥哥!難道你不瞭解她,而且竟敢把她想得這麼膚淺、這麼幼稚?我為璨筠抱不平,你不值得她這麼深愛你!秦皓磊——我真想再狠狠揍你一頓!”
秦皓磊聞言,不閃也不躲,炯炯兩眼甚至含著淚!那是有太多、太多的痛苦;楚天烈震撼得只有將手放下……
“她是怎樣美好的女孩兒,我會不知道?我曾經是她心目中最強、最好、最信任依賴的人……她讓我孤零零的一人對這世界有了信心,但發生這種事,我的自信全毀了。”
“所以,你根本不是怕她,而是怕你自己,怕你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怕你懦弱無能的逃避!”
楚天烈一語道破,秦皓磊也心主知肚明地點頭,而且淌下刺骨椎心的男兒淚。
楚天烈也彷彿眼中有霧,說道:“她若如此嫌貧愛富、嫌醜愛俊,如此在乎世俗的看法,她早就飛奔到我這俊男的懷裡了。但是可惜呀!為何她偏偏不是如此?”
聽到楚天烈故意語帶詼諧的苦悶宜洩,秦皓磊突然對他有種莫名的好感,這感覺取代了剛剛“欲置其死”的敵意……
“我絕對知道璨筠的智慧及自己的罪過,但是你們剛才……”他語氣中仍有藏不住的妒意。
“你打翻醋缸子啦?好,酸死你最好!你讓她悲憤交加怨成這樣,她氣氣你不行哪?我還嫌她做得不夠火,恨不得再多幫她忙——能夠氣死你這個超級大王八加蠢蛋最好!你這個……”
楚天烈的穢言穢語簡直就要奪口而出了!不知為什麼,他感覺得出璨筠剛剛說要嫁他是“真故意,也是真悲憤!”她什麼時候看到他的?難道那麼激動地演完戲後,卻也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