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從舒潯易身上爆發出來。
流月一愣,原本就顫抖的身體緊緊地抽搐了幾下,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
“說,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舒潯易聽著付管事說完,咬牙切齒。
流月的雙手顫抖地更厲害,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角滑下。
舒安夏淡淡地看著她,透過她剛剛觀察流月,流月抬頭看了二夫人七次,不經意地瞄了五姨娘五次。照常理說,一個人在最危機的時刻,就會看向最信任的人,而流月的表現,卻讓舒安夏犯了難。
“這——”流月死死地咬著下唇,臉上的烏青因為她額角的抽搐變得更加猙獰。
“快說!”舒潯易的聲音又冷了三分,彷彿她再猶豫一秒,他就會衝上來將他食吞果腹一般。
流月吸了吸鼻子,為難地朝舒安夏這邊看了看,剛要開口。
舒安夏快步上前,擋在流月身前,“爹爹,夏兒覺得付管事所說之話有太多的可疑之處,單單‘福康園’之內的人,並不能作為唯一指正流月之人,不是嗎?”
站在舒安夏旁邊的春梅連連點頭,她今天就覺得這個陣勢不好,好像都是衝著她們六姑娘來的,果不其然,雖然那些人口口聲聲都說是流月放蛇,但是流月是她們“夏園”的人,這不明擺著,說是六姑娘指使的嗎?
舒潯易眼神一暗,凌厲地看向流月,流月本想順著舒安夏的話,反悔說自己沒做過,但是左邊那一道壓迫的目光襲來,讓流月…。
流月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叩了一個頭。“回侯爺的話,是奴婢做的!”
舒潯易“騰”地一下站起來,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流月抱歉地看了一眼舒安夏,“是六姑娘讓奴婢這麼做的!”
舒安夏表情淡淡的,沒有接話,一時間,廳內,落針可聞。
忽地,舒潯易將手邊的瓷杯一摔,發出清脆的響聲,流月一個激靈,驚恐地看著舒潯易,“放肆,敢汙衊六姑娘,來人,把她拖下去,杖責五十,賣出府!”
流月大聲驚呼求饒,最後還是被小廝拽了出去。
其他人各壞心思,老太太揉了揉發痛的額際,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舒安夏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帶著春梅離開了“福康園”。
舒安夏和春梅一路無語,終於快走到|“夏園”之時,春梅憋不住了,直接開口,“六姑娘,今天這出戏,是不是你安排的?”
舒安夏揚揚眉,投過去一記讚賞的目光,輕點了一下春梅的額頭,轉身便入了“夏園”。
這件事的背後之人很聰明,她知道花蛇的習性,受到危險之後會認主,所以,她把花蛇寄養在流月的地方,至少十日。那日她故意將花蛇摔暈,讓流月拿走,流月用手帕包花蛇頭部,已然洩露了她對這條花蛇並不陌生,而且懂得控制住花蛇最強攻擊力的地方,以免花蛇突然轉醒攻擊人。再者,她當時摔暈的花蛇,三個時辰左右便恢復攻擊力,而流月拿走之後,花蛇並未跑出來,就說明花蛇對那個環境恨熟悉。其三,要想找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只能除掉流月,如果沒了流月這個窩,花蛇自然會認最初的主人。
舒安夏的眸中精光一片,她已經餵了花蛇‘珠光粉’,只要花蛇的“真正主人”再喂她,花蛇便會反噬,花蛇本身雖然毒性並不強,但是卻會讓人四肢腐爛。到時候,誰的四肢腐爛了,便知真相。
舒安夏淡淡一笑,腦中忽然閃過五姨娘那麼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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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花蛇一事兒好像翻了一個篇章。
今日是個黃道吉日,大清早,老太太便帶著舒正易、舒若香和舒安夏一起去了寧安伯府。
寧安伯一脈,本是侯伯中較為沒落的一派,尤其外界傳言寧安伯趙奕然貪酒好色,只圖享受,家中除了寧安伯世襲的俸祿,並無其他生財之道。然而近一年,寧安伯忽然成了九皇子幕僚,九皇子不但事事徵求他意見,還將京郊守城軍的軍餉交給他管理,一時間,那些押寶押著九皇子當太子的人們,開始頻頻走訪寧安伯府,寧安伯府門庭若市。
只是,舒安夏越來越不安。皇后和長公主之間的較量越來越白熱化,從朝廷上官員的競爭,到後宮妃嬪們用度和侍寢的競爭,長公主和九皇子的生母安貴妃擰成一條繩,對抗皇后,昔日風光的皇后,現在也是步履艱難。
因為舒家之前的站隊,再加上二夫人和長公主微妙的關係,現在舒家儼然有兩面派的趨勢,然而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