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卻聽步兒淡然道:“這都是我自己的猜測,你不承認,我也無可奈何。”
“步兒,”曹丕的語氣近乎懇求,“就算我寫那篇賦是別有居心,也不意味著衝弟是折於我的手,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那麼你說,我要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
冷冷的打量著曹丕,過了許久,步兒笑著轉過身,“你從這裡跳下去,我便信你。”
看她笑吟吟的站在欄杆旁,那精緻的面容後似乎隱藏著無窮的禍心,那璀璨的明眸閃爍著惡意的光芒,曹丕呆立片刻,大步走到欄杆旁,一言不發,翻身躍上欄杆,眼看便要跳下去,眾人大驚失色,許褚眼疾手快,將曹丕從欄杆上抱下,步兒微笑著轉過身,“雖是如此,我也不能信你……。”
“若衝弟是死於我之手,便教我吐血而亡,”曹丕突然大聲道:“如此,你會相信嗎?”
你會相信嗎?司馬懿在心裡問自己,雖然心裡也在懷疑是曹丕殺了曹衝,可是經歷了今夜的種種,他的心開始動搖,也許曹衝果真是因為急病去世的,若果真他是死於曹丕之手,丞相如何能夠放過他?
“也許我會相信你,”走進竹簾的步兒站定了腳步,她的回應令曹丕灰色的面孔浮出一絲紅暈,“在我離開許昌前的這一個月,我會認真考慮的。”
如來時一般相對而坐,這一次,曹丕面色鐵青,司馬懿不著痕跡的迴避著他的目光,馬車馳進城門,曹丕突然抬眸笑道:“先生,那句俗不可耐是誰的評語?”
知道逃不了,那麼只能實話實說,“我猜應是出自步兒姑娘的手筆,當日丞相將那兩篇賦交給我時,我也覺得奇怪,字跡柔媚飄忽,應不是出自男子的手筆。”
“兩篇?”曹丕揚起眉,“另一篇上的評語是什麼?”
暗暗嘆息,想必自己說出的話,將給曹植來自無窮無盡的煩惱,“我曾經告訴過公子,植公子那篇賦上只有兩個字,極妙,步兒姑娘似乎很欣賞植公子的賦文,她勾出了自己最欣賞的詞句。”
“難怪她說我心機深沉,”曹丕冷冷的語氣似乎昭示著來日曹植的苦難,“為何她沒有看出植弟賦文中隱藏的勸進之意?”
“公子,那位姑娘聰明絕頂,想必當日就在臺上,她看到那許多的空位,如何不知丞相的用意?又如何猜不到那些大臣們的心思?”司馬懿字斟句酌,雖然曹植只是一個可憐的文人,但畢竟驚才絕豔,能保住他的性命,也算一件功德吧!“丞相請步兒姑娘批示賦文,也有試探之意,步兒姑娘定然是猜到了丞相的用意,她沒有揭破公子的用心,想必在心裡,也存有維護公子之意。”
注視著曹丕如孩子般的綻出一臉的笑,“先生,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是嫉妒吧!即使他知道自己寫這篇賦的不是為了博得眾人的喝彩,卻也不能容忍在心上人面前被旁人比了下去,若再強行解釋下去,定然會引起懷疑,正色道:“公子,來日有了天下,今日之辱又算得了什麼?”
“天下?”曹丕嘆息道:“父相雖然封我為世子,但實權卻在植弟手中,先生,你覺得我還有希望嗎?”(!)
卷一: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二章第二節芳草不迷行客路(二)
第二章第二節芳草不迷行客路(二)
放在案几之上的金飾,每一件都精雕細鑿,看得出花費了無數的精力,步兒輕輕撥弄著髮釵,若有所思的掃視著案几上每一件金飾,她不明白曹丕將它們送回給自己的用意,這些金飾在赤壁之戰後,自己已經盡數變賣,換得的銀兩都送給那些陣亡軍士的家屬,曹丕將這些金飾送回,似乎有賭氣之意。
“姑娘,”女兵在門外舉手叩門,聲音輕快,“今日丞相進魏王,特意請姑娘進府慶賀。”
匆匆換了禮服趕到魏王府,只見門庭若市,送禮的馬車將魏府門外堵得水洩不通,曹植從人群中走出,微笑著走到車前,“步兒姑娘,父王特意命我前來迎你,姑娘請。”
女兵們開啟車門,將步兒從車中扶下,曹植笑容可掬,“姑娘,請隨我來。”
跟隨在曹植身後,繞道府側,曹植伸手在一道掩映在花樹後的小門上輕輕一叩,門應手而開,卞夫人候在門後,一見步兒,便湧出一臉慈愛的笑,“步兒,快進來,魏王怕你受委屈,特意命植兒去迎你,他在堂上候你。”
與卞夫人同肩而行,赤壁戰後,雖然曹氏財力折損巨大,但魏王府仍然裝葺一新,四處掛著紅綢,庭院中放養著孔雀和白鶴,湖裡新添了鴛鴦和野鴨,曹植相陪在側,各種典故信手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