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臺上指指點點,似乎正談論那四個女子,心頭一震,想必自己適才上臺的醜態已被她盡收眼底,不由麵皮漲紅。
正驚慌失措間,步兒和曹衝已經蹦跳著從二樓走了下來,走到門邊,曹衝驚喜莫明,拉著步兒飛跑了出去,隱約只聽他呼喚,“父相……。”
絕望得閉上眼睛,父相果然來了,若他發現自己在此處,那麼……,顫抖著四下環顧,希望找到一條能夠離開的路,可是張遼悄無聲息的站在身後,“二公子,丞相請你出去相見。”
戰戰兢兢的走到門外,卻見曹操的馬車停在街中,他端坐在馬車中,步兒坐在他膝上,手捧著銀壺,正在飲水,曹操笑容滿面的聽曹衝滿面興奮、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什麼,看他面色甚和,曹丕不由微微放下心來。
待走到近前,這才發現許褚跪在車下,未及落腔的心重又提到喉嚨處,還未行禮,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
恍若不見,曹操只聽曹衝興奮萬狀的講述著這一日的經歷,他已講到至眠月樓中,“我和步姐一見那些點心便覺得有異,就令許褚發訊號給父相,父相是如何發現的?”
看步兒將銀壺遞給他,他仰頸連飲數口,想是渴得緊了,如何發現的?那可真是一場災難,環夫人發現他們失蹤,命人傳信至宮中時,自己驚駭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張遼、樂進和徐晃帶著軍隊幾乎要將許昌城翻個個兒,幸好張遼發現了訊號,不然,自己可真的要焦急而死了。
轉目看著許褚和曹丕,這一日的驚駭盡數轉成憤怒,“許褚,本相要你在暖玉軒陪伴小公子和步兒姑娘讀書,你竟然帶他們到這樣的骯髒、汙穢之地?你可知罪?”
看許褚沉重的跪伏在地上,步兒眨了眨眼睛,“是我和衝弟硬要來的,丞相不要怪責許將軍。”
“我知道,”曹操打斷步兒,伸手輕輕拍了拍曹衝的頭,看兩個孩子仰首凝視著自己,便作出一副嚴肅的神情,“別以為我會輕饒了你們,責罰過他們,就到你們了。”
“許褚,”曹操揚起眉,聲音仍然平靜,卻令跪在地上的許褚瑟瑟發抖,“你說本相應該如何罰你?”
卷一: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四章 第三節 花飛莫遣隨流水(三)
聽曹操的語氣,一眾人噤若寒蟬,許褚和曹丕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步兒眨著眼睛,與曹衝相視一笑,她伸手輕輕拍了拍曹操的手背,曹操覺得那是一團柔軟的棉花,又如同春日在陽光下飄飛的柳絮,禁不住垂下首。
“丞相要如何處罰許褚呢?”步兒嘟著嘴,那般的嬌美可愛,“是我和衝弟要去那裡,與許褚無關。”
“你不用為他說情,”曹操不為所動,凝視著許褚的目光殺氣騰騰,“本相知道,若非你們,他絕不敢踏進那個地方,可終究不應該,他今日所犯之事有二,其一,他不該偷帶你們離開相府,其二,不該任由你們到這個地方,所以不能不罰,也不得不罰,來人,押許褚回營,打他五十軍棒,然後罰他餵馬一個月。”
眼中的餘光掠過,衝兒和步兒滿面的不悅,曹操假意不知,目光已經轉向了曹丕,聽到對許褚的處罰,他似乎已經猜到了自己的下場,不住的顫抖,追根究底,這不過是許昌城中貴族子弟的遊樂方式之一,他向來有節制,本不應罰他,但今日讓衝兒看到他這般模樣,來日許會效仿,所以也不能輕饒。
“丕兒,你說本相應該如何罰你?”
“兒知道,”曹丕立刻應道:“打五十軍棍,去養一個月馬。”
“不,”曹操抱著步兒猛的站起,不僅是步兒和曹衝,其餘人驚駭莫明的盯著怒髮衝冠的曹操,“你身為長兄,竟然流連煙花之地,如何成為弟弟們的楷模?馬你不用養,你自去軍營領一百軍棍,張遼,你監打,少一棍,打你一百棍。”
待曹操坐下,步兒掙扎著與曹衝坐在一旁,兩人竊竊私語,似乎在討論如何應對那一百軍棍,待他們討論完畢,曹操微笑道:“衝兒,你們知道要領什麼懲罰嗎?”
“是一百軍棍,”曹衝點了點頭,“適才我與步姐商量過了,能不能更換成打手心?”
聽他們這般說,眾人不由莞爾,他們如此幼小,尤其是步兒,嬌嫩得就像晨間帶著露水的鮮花,丞相怎會如此重罰他們,想必說要罰他們,只不過是為了恐嚇他們而已,令他們再不敢私出相府,且聽丞相如何說吧!
“嗯,打手心?”曹操揮了揮手,示意離開,車駕緩緩起動,“打手心可不行,打輕了沒有作用,打痛了,步兒哭得厲害。”
“那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