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頭子,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早就在先帝面前議政了。”
芙香垂首淺笑,她可沒那個本事跟蘇伯年相提並論。可正當她曲膝福禮想要轉身的時候,卻聽蘇伯年涼涼的問了一句,“你這丫頭和白家小子和解了?”
芙香腳步一滯,差點踩著自己的裙襬。
“啊,你瞧,和你們這些孩子在一起我也耳濡目染盡問些不成禮數的事兒了。”蘇伯年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先一步離芙香而去,轉身進了屋。
芙香看著蘇伯年調侃的目光,又想到之前白聿熙那輕佻曖昧的舉止神情,心裡浮上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怒似喜,如哀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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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芙香略作裝扮便帶著言歌去了侯府。一路上言歌反倒比芙香顯得更緊張,一直緊緊的握著雙手,不停的眨著眼睛。
“夫人……”她不是很明白芙香帶著自己的用意,可是已經到了侯府門口,她便是怎麼也要問問清楚的,免的到時候自己毛毛躁躁的又壞了正事。
“沒什麼,讓你來就是讓你傳個話看個門,他們侯府的人我不放心。”芙香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鬆。
昨天晚上言歌派出去的茶娘就回了訊息,葉書懷一回府就神色匆忙的去了大太太的堂屋,聊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葉書懷就回了自己的小院。他一個晚上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掌燈掌到了大半夜,到了天明的時候還喚了丫鬟替他換下了冷透了的隔夜茶。
而大太太那裡倒是沒什麼異樣的,後半日她誦經禮佛,傍晚開了小廚房和侯爺用了晚膳,便早早的歇下了。
按著這樣的說法,除非是大太太刻意定了性子佯裝鎮靜,不然就是還不知道實情,所以她決定先去找葉書懷談談。
葉書懷此刻是一夜未眠剛剛起身,正斜斜的躺在軟榻上胡思亂想,一副萎靡不正的糊塗模樣。聽著丫鬟來報說芙香登門拜訪,他一個驚恐,腳一蹬,踢倒了軟榻邊的錦杌,“哐當”一下打翻了錦杌上裝滿水的金銅臉盆。
“世子爺。”芙香由小丫鬟帶著進了屋,一眼就看到葉書懷的狼狽樣。
她今日梳了一個垂雲髻,黛眉淺掃,朱唇微紅,彎彎的眼角帶著笑意,一襲桃花雲霧煙羅衫襯的她的肌膚白若初雪,凝脂含香。可那笑容,在葉書懷看來卻諷刺的很。
“世子爺不歡迎我?”看出了葉書懷眼中的冷漠和疏離,芙香並不意外,可也覺得有些心疼。這個哥哥,她從未想過要利用,但卻無可奈何不得抽身。
葉書懷站起了身,攏正了攏身上的衣衫,先拉過自己的貼身丫鬟同她耳語了幾句,然後又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屋裡正默默收拾殘局的丫鬟們先出去,這才開口問道,“夫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誒,哥哥果然聽了不該聽的事兒。”她忽然轉了稱呼,驚的葉書懷又是一陣措手不及,只能無言的瞪著她。
“你……你……”半晌,葉書懷才張大了嘴,語不成句的低喊道,“你到底是誰?”
“芙香。”芙香在葉書懷的屋子裡來回的看了看,多寶架上擺放著古玩玉器,華不顯露,真正奢侈。“哦,或許我該告訴哥哥另一個名字——葉湘甯。”
這名字,她已多年不喚,如今從她自己嘴裡說出都顯得陌生不潤,更何況是聽在耳中的葉書懷了。
“葉湘甯?”他狐疑的搖搖頭,“我從未聽母親提到過這個名字,而且……”
“而且我和姐姐同是湘字輩的,她喚名湘蘭,我喚名湘甯。”芙香打斷了葉書懷的話,“哥哥好奇麼?侯門之女為何流落在外?”
“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你才故意接近我的?”葉書懷對她的問題還真的不好奇,他更在意的是芙香對自己的關懷和親近,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出於目的。
但見芙香久久不開口,葉書懷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瞭然的苦笑道,“你是何等攻於心計,我誠信待你,你卻……”
他對芙香的感情,說是喜歡卻遠遠不及相愛的程度,但是當父親坦言讓他主動接近芙香的時候,葉書懷還是很高興的。和芙香在一起讓他覺得舒服自在,不受約束,他很享受這種氛圍,也願意將這樣的感覺延續下去。可誰知真相一旦顯露於人,那些所謂的情愛,所謂的歡喜就真的成了鏡花水月空夢一場了。
“有些事情,我無能為力,對不起,哥……”
“在下擔不起夫人這樣喊,在下也沒有你這樣的妹妹!”葉書懷再抬頭的時候,眼中已是一片凜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