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因為有貴客出重金點了她的名,所以她一曲鳳凰于飛手剛離弦,就被金步搖拉下了臺。可是進了屋子,她卻有些吃驚,面前端坐著的竟然是醉眼迷濛的張宗年!
“又要叨擾鳳姑娘了。”張宗年單手抵額,口氣還算清醒,“幾個兄弟在樓下喝花酒,我有些不舒服,想找個地方躺一會。”
鳳嫣然恍然大悟,聽完後不敢耽擱,連忙指了指桌子對面的軟床道,“三爺無須客氣,我再去幫您拿個軟枕來。”她素來不喜睡的太高,卻知道男人若是睡那麼低的枕頭必定不舒服,可正當她要轉身的時候,卻一把被張宗年拉住了手腕。
一股異常灼人的熱度襲來,鳳嫣然一愣,卻聽張宗年又開口道,“有沒有冰一些的水,我嗓子渴的快冒煙了。”
鳳嫣然這才驚覺張宗年身上那熱熱的溫度並不像是醉酒所致的。於是,她便大了膽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是滾燙的。
“您發熱了!”她小小的驚呼了一聲,忽然想起樓下的小廚房,便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先是借了力將張宗年扶到了床上,然後又倒了一杯涼水讓他喝下,最後才說道,“我去幫三爺盛一碗薑湯,您稍等片刻。”
不一會兒,鳳嫣然就端著一碗濃稠的薑湯走了進來。生薑嗆辣的味道一下子瀰漫在了張宗年的鼻尖。他微微的睜開眼,看到的是鳳嫣然擔憂的神情。
“三爺,把薑湯喝了吧。”這個季節,冷熱交替,最是容易染了風寒的。所以畫舫的小廚房裡,金步搖每天都會熬上一大桶的薑湯讓姑娘們自己看著喝。有病去病,沒病防身,總是不會錯的。
張宗年看了她一眼,然後默默無聲的端過了她手中的湯碗,一仰頭,便是全數飲盡。
見他喝完了薑湯,鳳嫣然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三爺,您先休息一會,不過若是回頭出了畫舫還不見舒坦,您還是要去瞧瞧大夫才好。”
“有勞鳳姑娘了,說起來每次和鳳姑娘見面,在下一直都很唐突。”張宗年淡淡一笑,剎那間芳華盡顯。
鳳嫣然嗓子一緊,只覺得面前的男子剛中帶柔,笑起來的模樣俊美的足以令人迷了眼。“三爺太客氣了,三爺當嫣然是朋友,嫣然求之不得。”
“那再勞煩鳳姑娘幫在下傳個口信給樓下的兄弟,讓他們一會散了別管我,我休息好了自己回去。”張宗年一邊說,一邊已經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好。”鳳嫣然見狀,輕輕的應了一句,然後緩緩的退出了屋子小心翼翼的扣上了門扉。
等到她再上樓進屋的時候,已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兒了。可是開了門,她看到的竟然是久違露面的族長,他依舊是一身夜行衣,黑罩蒙面,煞氣無比!
幾乎是下意識的,鳳嫣然立刻轉了頭去看自己的床,可是床上已是空空如也,連被人睡過的印子也看不出半分了。
莫非,張宗年走了?
正納悶著,只聽族長清冷的說道,“姑娘,上頭有令。”
鳳嫣然心中繃著的弦緊了緊,卻佯裝鎮定問道,“何令?”
“三個月之內,要了七皇子云璟的命!”
鳳嫣然的手緊緊的拽著桌布,桌上擱著的燭臺因為她力道的猛烈而輕輕的晃動了起來,連帶著那燭光也變的分外搖曳起來。
所以,該來的是怎樣都躲不掉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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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先發制人, 儲君之謎(下)
。 重生之侯門棄女 第一百零八章 先發制人, 儲君之謎(下) 片刻之後,一襲黑衣的族長卷著夜風消失在了窗欞外,鳳嫣然心中五味雜陳,明明是難受的想哭,但卻偏偏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
門扉之外,是紙醉金迷的聲色花場,歡聲笑語,歌舞昇平。而門扉之內,鳳嫣然卻突然發現自己寂寥惶恐的如同沉浮在川流中的溺者。明明土岸近在眼前,卻怎麼遊都觸碰不到那令她能夠生存下去的淺灘。
鳳嫣然眯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禁自問,這難道就是她親手換回來的命運嗎?
“原來鳳姑娘和在下做的是一樣的營生。”忽然,一個聲音憑空響起。
鳳嫣然猛的一驚,慌忙的後退了一大步。可她卻忘記了自己手中還緊緊的拽著桌布,這一扯,桌布斜了一大片,桌子上的東西“嘩啦啦”的散落下來,包括那盞立在正中央的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