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悉一下民情官制和地方上一些名宿家主們。”
兩人答應。
然後討論一些細節,如何安排各部的住處,如何排列先後的順序;對哪些人應該加以擾絡,對哪些人應該進行壓制;對哪些人的矛盾應該進行調節,對哪些部族的矛盾應該進行挑撥;要不要防止在城中進行械鬥,如果城中不得械鬥,在城外械鬥可不可以?
調理佈局是一門藝術,其間的花樣百出,手段不同,說到後來,馬超和關平已無法插上嘴,魏延與遊楚也是應對艱難,反而是初來的黃權與閻圃妙策不斷,口似懸河,歷數家珍一般,將羌胡的英雄玩弄於股掌之間。
蘇則在一邊聽著,眼睛睜得越來越圓,最後長嘆道:“惡魔,一群惡魔!”
隨著討論深入,蘇則已無法不加入其中了,因為此事關係太大,很多細小的失誤,都可能會造成整個金城的混亂。而一手將金城打造到今天這種繁華境地的蘇則自然不忍心金城受損。何況,雖然彼此對朝延的認識不同,但保國安民的總體目標我們還是一至的。
我一邊總體的考量和歸納著這些討論的意見,一邊冷眼旁觀,分析著眼前幾人的性格。關平看來只是將才;馬超能力雖強,但與羌胡走動的近,身上也有羌胡血統,似乎頭腦裡的彎彎繞並不太多,無怪乎雖有神威天將軍之名,卻最終無法在雍涼立足;魏延儘自讀過兩天書,在勇猛拼殺之餘,也好用些機謀,並以此這被父親看重,封為太守,但說起平衡陰陽,謀篇佈局,卻似還有不足;這些人中最好的卻是黃權,此事讓人真是沒有想到,這不由使我對他的期望更高;遊楚最高打理過一郡,但此時看來,其發展空間尚大,其潛力遠非一郡所能限制。當然,說起這些事,做得最好的是孔明父子,連我也比不了他們。不過對付腦筋發硬的羌胡各部,我們這些人的頭腦已經足夠了。
我更開心的是蘇則的轉變,只要他心中有百姓,用不了多久,他不歸順我也歸順我了。
對於我對蘇則的寬容,開始時馬超、魏延諸人皆以為太過,後來見識了蘇則之能,也不由點頭認可蘇則之才華。
此次設會,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能否從政治上解決涼州之事,能否令羌胡各部歸心,此會將起到絕大的作用。但是正因為此會重要,參加之人過於複雜,其不可測性也更多,我們諸事邊議邊為,在進行中又隨時發現情況進行補充和完善。有時一件事商量的極好,但才一實施,便又發現情況,需要改進。
本以為鶉觚之戰後,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但我卻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調整,就進入了另一場更加複雜的戰役之中。
不過,對於這種程度的忙亂,我已逐漸習慣了。
八月初七日,隴右李氏的家主先到了。遊楚給我介紹,此人乃原隴西太守李相如之子,姓李名馳字燎原,是一條極其威猛高大的漢子,唇上彎彎兩道髭鬚向上翹著,威風凜凜。李相如曾隨韓遂誅殺過涼州刺史耿鄙,算是與馬超有幾分香火之情。不過據我看,此人對馬超的情份比起遊夢要差得遠。隴右李氏,歷出豪傑,先代出過飛將軍李廣,他自然是我拉攏的物件。才一拉手,想不到此人竟似不識天高地厚,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捏得我手骨格格作響。遊楚知我武技不精,迅速上前,輕輕一卸,不動聲色將李馳的手解了開來。
遊楚道:“燎原兄魯莽了。”遊楚文武雙全,此一出手,竟似不差於關平。
李燎原奇道:“世子似不通武功?”
遊楚道:“雄鷹何需效狼虎之趨馳?”
李馳單膝點地跪下身來:“世子贖罪。小人以為能以孤城力抗十倍強敵,擊敗閻豔者,必為熊虎之士,今見世子,不由心生親近,一時忘形。萬想不到世子竟是以薄弱之軀,擊潰強敵,實在令小人、令小人難以想象。”
我笑道:“李家主何出此言。禪自幼體弱,不宜練武,但心中豪情卻與兄這樣的涼州上士一般無二。快快請起,以後我等還要多親多近。”心下不由對此人的直爽產生好感。
李馳從身後拉過兩個年輕人,道:“見過少主。”
一看此二人,我心一陣喜歡。這兩個少年,俱在十二三歲年紀,長得如同銀娃娃一般,立於眼前英氣勃勃,又如才飛出籠的小鷹,煞是喜人。問起來,一個叫李晟,字子昂,一個叫李暠,字子暄,幼承家學,俱算文武雙全之人。
二人向我施禮之後,轉身向遊楚施禮:“先生安好!”
我不由大奇:“仲允兄,這二位是賢高足不成?可半點不似你的放蕩啊。”
遊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