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一邊道:“果然……”
司徒凝香這時候才走過他們身邊,抬眼看了看兩人,搖了搖頭,嘆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也不理會這兩個在營帳前摟摟抱抱的男子,徑自入了去。
情知是中了對方的迷藥,顏承舊神志雖然清醒,奈何身體根本無力,一邊怒罵著林海如不軌的行為,一邊為在這樣大庭廣眾的地方被摟抱著而羞惱——雖然在這夜間僅有巡兵會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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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如覺得牙齒有一些癢,有一點點想要咬人的衝動。但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終於讓他保持了君子的風度,最後只是將顏承舊抱到了另一個空著的營帳中。
那夜在南楚軍中的相鬥,林海如根本看不出這個對手就是當年那個少年殺手,那個嚷嚷著要他自願送上前去喂個兩三刀,自己好回去交差的少年殺手。
但是那些與梅若影有些相近的招數也引起了他的疑心,最後還是從追魂黑刃上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竟然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若影身邊呆了這麼多時日。
原本也無可厚非——如果林海如沒有想起若影所用功夫招數的話——那些雙龍搶珠、猴子摘桃之類的,十有八九就是這個人教的了。
也不知道顏承舊在教導若影的時候,以喂招的名義順手佔了若影多少便宜去。
罷罷罷,誰叫這人畢竟也是伴著若影那麼長時間的人,就算牙齒再癢,也不能不顧他的死活。
這麼想著,林海如轉身出了帳子,自外面取下一盞風燈,才轉回帳中。
他適才吹到顏承舊面上的迷香見效雖然迅速,效力卻不持久,所以待他回來時,顏承舊已經稍微減了麻痺,雖仍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卻已經發得出聲音。
顏承舊看見到林海如自外面轉回,心中不忿。
他努力地支使著僵硬的嘴角,露出一個自認為瀟灑,其實十分抽搐的微笑,顫抖著聲音道:“孤男寡夫共處一帳,你就不怕傳出去後沒人要你麼?”
林海如也知道藥力正在消減,其實也正中他下懷。畢竟醫生診斷,還要靠著望聞問切,顏承舊若是不能說話,診斷起來可就麻煩多了。可他並沒料到這人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又是這麼一句不正經。
心中嗡的一聲。斷定了,梅若影的不正經就是從此人身上而來!
雖然若影的不正經讓他如今回想起來覺得甚為可愛,卻很難能容忍旁人的調笑。
林海如不動聲色,默默將風燈安置好,安安靜靜地在顏承舊身前跪坐下來。
顏承舊看著這個人面目和藹,在燈火微弱溫暖的光芒下顯得如和田籽玉般溫潤和平,對於自己的挑釁沒有做出任何表示,與多年前的那些記憶相比,似乎很不一樣,心中暗道:“這個人……怎麼變得如此沒脾氣了?”
正這麼想著,突然驚覺林海如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清格而高貴,文雅而秀致,漸漸擴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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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憫和司徒凝香當時正依偎一塊兒,聽到不遠處一個帳篷中傳來慘不忍聞的慘叫聲。那聲音只延續了一會兒,就似乎被什麼給捂住了,變成斷斷續續的、掙扎著的悶哼,最後終於銷跡於無。
兩人無可奈何地搖頭,都懶得理會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仍然細細地打量撫摸著梅若影的身體和麵目,怎麼也看不夠這個失散多年的孩子。
聶憫的真氣淳厚溫正,經過一段時間的壓制和導引,暫時將他主脈中紊亂不調的真氣納入了正軌。
為了讓他即使在昏睡中也能更舒適一些,聶憫早已用清水將他身上的色料仔細地擦拭乾淨。自暗沉的色料下,清洗出了蒼白的肌膚,像是流失了許多血液般的不健康的色澤。
司徒凝香用手指輕輕描摹著他胸膛上那些或細碎或清晰,或凹陷或凸顯的烙印或疤口,雙目蒼茫。
冰魄凝魂的毒性,沒人能比他更為清楚。冰魄凝魂所帶來的苦痛,沒人看得比他更多。所以在他製作的毒物中,雖然比二月奪命還要稀罕珍貴的料材也有,但還要數冰魄凝魂的數量最為有限,也從來不會送給外人使用。
可是終究還是防不勝防,早在多年前,有一次藥房的失竊,流失出了一點這種毒藥。他根本沒有想到,是司徒榮及的大女兒偷了出去,更沒有想到,竟然會被用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如果,如果若影現在不是深深昏睡著,恐怕會因毒發時的冰寒苦痛而折騰去僅剩的生氣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