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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那聲音很快來到近前,門簾又被掀開,陸續走進了幾個人。

因著頭夜裡對顏承舊所作的“治療”而總算有些心虛,林海如別開目光,沒有看向當先走入的人。卻見門簾開處,最後有一人十分好心地將劉辰庚扶起,靠在帳外一邊的雜物堆上,正是以“做人要厚道”為人生真諦的大師父聶憫。他心中暗道:“虧得兩位師父大概沒有親眼見過劉辰庚,否則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而梅若影根本沒有看向劉辰庚的方向,因為當先走入的是一個應當是顏承舊的人。

應當是……是他吧……

太好了,雖然變成這樣,但仍然那麼有精神。

雖然……不過,總算,還活著就好。

梅若影不知當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但是十分清楚地知道,直到此時,一直緊繃著的心情,才終於鬆了。

幾日極度的緊繃之後,這突然的鬆懈,就好像是狂奔數十公里後突然坐倒在地一般,心臟突突地狂亂地直跳不已,身體卻軟得連輕輕點頭回應一聲的力氣也提不起來。

明明寒毒仍在體內不安躁動,卻又有林海如輸入的溫淳的真氣鼓盪漫溢。明明心中有著不合時宜的混亂和傷感,眼中卻乾澀,直直地盯著那應當是顏承舊的人。

雪花梨

53'84'

自醒來,先是發覺自己正躺在林海如的懷中,因而有片刻恍惚,似乎回到了四年前那個災噩甫離去的時刻,他躺在這個平穩的懷中正被一步步帶離潮溼腥臭的牢獄,明亮蔚藍的天空正一尺一尺地接近著自己。

繼而,聽見了許久未曾聽見的話音,因而有片刻失神。原本曾經如飛蛾撲火般的情緒,如今,也只剩下難以啟齒的難堪和一些零碎的記憶。

接著,便聽見了顏承舊的聲音,然後,看到了……這個類似於顏承舊的人。

思緒太過混亂,以至於剛剛清醒的神志又有些眩然,甚至於聶憫已經進了帳,還為他把了脈,而後又回身與司徒凝香頷首低語,司徒凝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片晌過去,梅若影仍然呆怔在有些迷茫的世界中,未曾說話。

直到那應是顏承舊的人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可醒了嗎?”

“醒是醒了,”梅若影終於回過神來,雙目那濛濛的霧氣斂了去,又過了片刻,在顏承舊的期待和林海如的忐忑中,他不答反問道:“你的頭……怎麼了?”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司徒凝香噗的噴了出來,笑得一沓塗地。

那笑聲十分誇張,毫不留情面,以至於一時間沒人插得上話。甚至於洪炎還從帳外伸了個頭進來看個究竟,卻在視及自己徒弟時無言地搖了搖頭,走了進來。

“怎麼了?”梅若影斜了斜腦袋,疑惑地看向林海如。

其他人和他生疏,顏承舊自己則正是當事人,也許在談及這個突兀的腦袋時或多或少都會有所避諱。

可林海如不同,四年前就已經差不多是無話不談的了,四年後的現在也算是同僚一場,更何況目下還是這麼個姿勢呆在一起,總會至少透露個一星半點的吧。

誰知林海如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梅若影的疑惑,反而哼著不知哪朝哪代的小曲,望向了帳頂的角落,那目光遊移不定,更像是在尋找著半空中虛擬出的一隻蒼蠅。

終於還是洪炎道:“這是他活該。這次去九陽教在東齊的暗壇查探……”

“暗壇?”梅若影心中驚奇,不是一直跟在南楚軍附近,假作輸送火藥的隊伍麼?尚殘餘的一星半點的昏眩在交談了數句之後消失殆盡,他現在正努力地組織著事情發展的網路,填補著他所未知的空白。

而對於洪炎來說,即使一旁面露微笑的詭異老頭是舊識司徒凝香,同時也是自稱為若影父親的人,但只要沒有得到梅若影的首肯,他是不會洩漏出情報機密的,於是他只向梅若影暗暗使個眼色,道:“‘貨’早就貯存在那處了,正在徐徐運來。”

“但是這邊也死了一批好手……”那日夜晚,他跟去檢視,看見火光中焦爛粉碎的肉末屍塊,又是什麼人呢?

“不是我們的人。”顏承舊這時才找到機會插入道,“我前幾日離開南楚軍營時也曾見過一批不明身份的人,大概是青陽宮的。”

梅若影側頭看看他,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他目光所及,只覺得顏承舊兩眼晶亮依舊,只是顯得沒有焦距,瞳孔擴得很開,又因職業習慣,不便當別人的面清楚說出當事人的症狀,故有此問。

“一點點吧,不是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