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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剛要上前將他抱住,聽他這麼說,一時沒能理解其中意思,只是本能地一僵,雙足如同被打了釘一般,死死地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梅若影看著劉辰庚,也覺得好像沒什麼話好說的,想來想去,也沒有再開口。劉辰庚慢慢地體味到那話語中的距離,倒吸一口涼氣,衝上前就要抓住他問個清楚。卻見他極其防備地往床裡退了一退,臉上滿是阻止和抗拒的意思。

這樣的見面,與他想象中不一樣。

怎麼會如此!

胸口驀然騰起困惑,是這四年裡任何一刻都沒曾體驗過的。就算隱隱覺得梅若影已經死亡的時候,也只是恐懼,而不會如此地茫然無措。

劉辰庚停下了腳步,攫緊了雙拳,定了幾口呼吸,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小影,你可是還惱著我?”

梅若影低低地看著地上,自簾帳的縫隙穿過的日光十分明亮,如同他此刻的心胸。劉辰庚在他面前停下,兩人的距離不過數步,卻不可能再靠近了,因為在很久以前,兩人已聯手將這段舊情埋葬。

以愛為名

67'98'

梅若影臉上恢復了常態,問道:“你怎麼來了?”

劉辰庚一陣驚詫,因為對方的平靜。莫非是還在惱恨他當年的冷血無情?他臉上的神色放得柔緩,輕聲道:“我來接你了,跟我一起回去,好嗎?”

劉辰庚情不自禁地又上前了一步。

不料梅若影突然之間臉色就是一白,扯了扯被子,又向床裡縮去。他這一退,終是退無可退,卻也因為這一個位置,恰好坐到了一件堅硬的長物。

蹭了蹭,才明白深藏在褥下的是什麼東西,梅若影嘴角僵硬地抽了抽,終究沒有明示出來,略感侷促地對劉辰庚道:“呃……可否請你,稍退個半步?”

帳外的顏承舊聽到這裡,再也無法忍耐,面色鐵青地想要衝進去,卻被林海如一旁扯著,道:“別急。”

看看左右,北燕計程車兵固是躲得很遠,東齊的幾個人也在數丈外圍成一圈,怒目橫瞪地看著他們。

顏承舊兀自憤怒道:“那禽獸,那禽獸大概已經到床前了!再不進去,再不進去……”

聶憫和司徒凝香也正站在帳外兩步左右,面上雖若無其事,實際偷聽得正是緊張,也回過頭來看向一拉一扯的林顏兩人。

“床裡放了長劍,”林海如低聲道,“真退到無可後退的地步,他會發覺的。再說,若影若願意讓他靠近,我們自然不好當面阻止。可他若不願意,一把長劍足以阻他片刻,我們到時再進去。”

“劍?”司徒凝香聞言,若有所思地看向林海如,果然他腰間長鞭依舊在,背後長劍卻不知所蹤。

林海如笑笑:“剛才陪若影過夜時解了下來,忘記帶出了。”

聶憫無言地繼續聆聽帳中進展,沒有提醒大家這個徒兒記憶本就是無人可比。

因數丈處東齊家臣又在嗡嗡地低聲談論,似在打點精神討論如何圍攻,而顏承舊他們一致壓低了聲響,帳外的這一丁點兒番騷動便顯得十分隱蔽。且不說梅若影身體初愈,內力未復,就連劉辰庚沒有察覺到。

“那我們何時回去?”劉辰庚見到對方如此強烈的抗拒,心情頓時一落,微不可查地皺眉,有些疑惑地問道。

梅若影搖搖頭,堅定而且平穩。

劉辰庚終於瞭解到,這是在徹徹底底地拒絕他,就算還懷著希望,也終是難以忍耐地微微搖晃,只覺得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

他越來越弄不明白,眼前這人究竟是不是他想念中的司徒若影?這個人有著他所不熟悉的容貌,而就連神態、心智,都已經與他所熟悉的那個司徒若影所不一樣。

半晌,劉辰庚終於平定了不穩的呼吸,也許,在外面久了才發生這樣的變化。如果回到他的身邊,小影應當還會變回原來那個聽話、溫順的小影。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三宮六院十八室,我已全都遣散了。”

“我聽說了。”

“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是司徒家的人還是什麼人,我已經不在乎。”

梅若影並沒有思索,搖了搖頭,道:“你遣散姬妾,早已和我無關。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劉辰庚渾身一陣冰涼,如同在過那臘月的冰水,頃刻之間,一顆火熱的心變得溼淋淋涼浸浸。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反應,眼前人究竟是在欲擒故縱?還是在欲迎還拒?

“難道你就要這樣子埋怨我一輩子,然後分離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