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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無語中……

我本來以為林海如翩翩公子,應該是個有耐心的人才對,至少聽他琴音倒是挺沉靜的。我與他相交,並無上下長幼之分,純屬以文樂會友,待著十分舒服自在,卻又無關風月。

我又重新翻了幾頁,這書壓根兒不是想讓人看得懂的,改天倒可拿這妙絕的手抄本去嘲笑林海如一番了。

正吃吃地笑著,突然一股暖熱的鼻息吐在我脖子上。

我渾身劇顫,手一鬆,那本仍十分平整的手抄本就掉在了地上。

回頭一看,一張金燦燦的面具近在咫尺,嚇得我差點一腳踹過去,好在及時想清楚了這樣做的後果。

“在想什麼呢?笑成這樣?”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不知是不是因為冬天乾燥,他近來的聲音語氣常常如此。

“沒,沒,沒什麼……”話方出口,自己就覺得十分之不對勁——明明沒做壞事,為什麼要用心虛的口氣說話?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本詞賦集,隨手翻了幾頁,沒有說話,眼睛仍是上下打量著我,卻甩手把書丟在書架前方他自己的書桌上。手勁不重,卻又快又準,穩穩當當地落在一疊書冊的上頭,沒發出什麼聲響,卻整齊得好像刻意碼放上去似的。

“怎麼不燃起地龍?不覺得冷?”他問。

“浪費炭火。”

要是在北京,與人合租的那套房子的暖氣費都可以收到一千六以上,我是繳費繳怕了的。既然陳更一整日都不在,能省當然要省。

他卻笑了,道:“我還不需要你來精打細算。”

……我看上去有這麼小氣嗎?我只是在想著不要汙染大氣,要節約能源罷了。

見我不答話,他抬頭聞聞,又道:“薰香怎也沒了?”

這才驚覺,轉頭一看,果然博山爐上已經不冒煙了。書房最忌蟲蛀,平常都要點上些香料來驅蟲。冬日裡雖是蟲少,日久積下的慣例也沒敢疏忽。

趕緊跳起來,跑到書架前,拉開上下層之間的小屜一看,連替換的香料都沒了。

“我……我去暖香閣裡取點兒來吧。”訥訥地說道,畢竟是我疏忽了,沒做好工作。

他抬頭看看天色,說道:“快些去,天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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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陳更的字條一路小跑,目的地是暖香閣。

青陽宮的出納制度還是比較嚴密的,只有宮主、林海如、陳叔、冷叔的印信字據才能調取物品。取一些普通物件都要到庫房去,可是這薰香則不同,有專人來管。暖香閣正是專門負責調製香料、存放薰香的地方。

大概因為與火打交道,怕走水殃及別處,所以暖香閣離其他建築物都有些距離。可薰香畢竟非是俗物,所以也遠離了廚房。

來到閣前,我拍門叫喚起來:“如煙姐,如煙姐!”

如煙是管香的大丫頭,年方二八,相貌平平,卻有一手極好的調香本事。她也是個香痴,平日裡幾乎足不出戶地在閣子里弄香,不知怎的今日卻沒應門。

四處看看,突然發現閣子裡的窗戶都是大開的。

暖香閣開窗是常事,可在這麼嚴寒的天氣裡,把所有窗戶都洞開就不一般了。

我有些奇怪,伸手去推那門,門應手而開,竟是未鎖?

雖說香閣裡有櫃子暗格收藏重要事物,可是這般毫不防備地讓人隨意出入卻是頭一次。

也許如煙其實是在裡面?不知正幹什麼呢?莫非是進了什麼新的材料正在調製不一般的東西?

雖然知道“好奇心殺死貓”的說法,卻終於是耐不住求知的誘惑推門而入。

閣子裡仍燃著火盆,卻沒人,只有炭火燃燒的啪啪聲。擱在窗前的爐子裡燃著不知什麼的香料,聞起來淡雅卻凝豔,讓人有些醺然欲醉。

正驚疑著,突然頭腦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就此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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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周身都是嗖嗖的穿堂冷風。可是我第一個注意到的並不是天黑這個事實,而是全身無力的痠軟酥麻。

如煙的聲音在我耳邊焦急地叫喚著梅若影的名字,還使勁地搖晃著這具軀體。可是我似乎已經不是這具軀體的主人,不論如何想睜開眼睛,眼睛只能睜開一線;不論如何想掙動身體,也只能動彈一下小指。

不待我用更多理智思考該如何解除眼前的危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