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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絕對沒人對宮主不滿,只是對我這個無才無色無德無能的戲子不滿罷了。宮主一意維護於若影,若影感激涕零,可也因為這樣,更不願見到宮主和大家之間發生一絲一毫的不快。”

我說得十分誠懇,裝作不知不覺間抬起頭來,看進他的雙眼,也任他探視我的雙目。

他突然舉杯一口飲盡,落杯時斷然道:“你自是有許多難處,今晚我是應當許你這個願的。不過既入了青陽宮,卻也不是那麼容易能走。你仍是跟在我身邊當貼身小廝。只要我不動你,也就不會落人話柄,讓他們有藉口為難於你。”

得了他的承諾,面上雖不動聲色,心底卻是驚喜。

說實在的,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真要我馬上出去尋出路還真的比較為難。現在他卻答應不動我。其實他宮中佳麗甚多,何曾缺了我一個?

既然解決了一大難題,眼下是無需急著走了。

只要裝著不顯眼一些、笨拙一些,也不會引人注目,反而還能熟悉這個時空的環境,何樂而不為。

思考已罷,我雙膝跪下,向他行了一個正式的認主禮。

“你今夜先回去收拾東西,後日就搬到我的聽風閣樓下耳房居住,以後除了我,你就聽陳總管的支使。”他身上的氣勢慢慢消減,這句話說完時,已經是波瀾不興,就像剛才的殺氣騰騰只是一場虛空夢境一般。

我正要離開,他突然問道:“剛才那兩曲,是你自己做的麼?”

我本來就是要打裝傻的持久戰,自然不敢鋒芒太露,立刻垂頭答道:“不是,卻是我學箏時,老師偶爾間彈唱的。因為十分好聽,也就記了下來。”

“你在戲班裡是跟這雪月學的吧。這樣看來,他還真不愧了臺柱之稱。你老師常作這類曲子嗎?”

我生怕牛皮吹破,趕緊答道:“不常,在外人面前是不唱的,因為我照顧他日常起居,所以偶爾也聽過一兩曲。”

“是嗎……是這樣啊……也難為你記得這麼清楚了。”

他不再看我,往青玉杯中斟了新酒,舉杯獨酌。

小僮都已經被屏開,這酒,依然是冷了的吧。

斜空月光清清,腳下雲海蒼茫,突然間讓我覺得他似乎很是寂寞。

一個人究竟會為什麼,要無時無刻地戴著面具,像是防備著這世間所有的人?又究竟因為什麼,即使在人影憧憧的歡歌笑語間,也只是獨自淺酌?

然而他的目光淡定,我想也許除了我,沒人能看到裡面的東西。因為那種寂寞孤冷的感覺,對於我來說是那麼的熟悉。

我也曾有牙牙學語無憂無慮的年代,曾有少年歡歌恣意飛揚的記憶。但是在此後遠離故鄉的多少個日夜裡,一個人坐在熄燈的宿舍中,聽著舍友熟睡的鼻息;一個人下了班,站在擁擠公車上,看道旁璀璨的燈火;一個人走在小區中,聞著別人家中飄出的飯香。

我從不喜歡看一些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文章,因為無須矯情,冷淡的色調已經深深地刻在我的骨頭裡。

突然聽到低若蚊蠅的吟誦,卻正是那句“獨酌無相親”。

不敢再看他一眼,退了下去,似乎自己欠了他莫大的債。然而,我原本就和他沒有糾葛。

梅若影身體裡的魂魄,現在已經是鄒敬陽了。

*********

這世界上有哪個傻瓜會自甘降級為奴的麼?如果有,那其中一個肯定就是我!

但是傻瓜畢竟是傻瓜,這個降級哪,我可是降得心甘情願、甘之如飴的哪!

一夜過去,晨光斜斜地照了下來。可是卻沒帶來任何暖意。

我搓著手無奈地看洋洋灑灑飄下的鵝毛大雪。

這可總算見識到什麼是鵝毛大雪了。曾經在北京呆了幾年,見到最大的雪也就是小得不足小指甲蓋的魚鱗小雪。

雪景壯觀是壯觀了,可是,真TMD冷啊。

我寒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這個身體呆久了,說話的口氣越來越男性化了,最近也有一些胸肌隆隆的武師過來跟我吃酒,吃到一半還捶著我的胸說:“梅小弟真是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

NND,竟然跟我搞同性騷擾。

數九寒天,青陽宮宮眾已經搬到山腳下的山莊裡。我現在是陳更的貼身小廝,卻也不比別人輕鬆。

耳邊傳來主屋的側廂傳出的……這個那個的聲音。陳更今天好大的慾望,竟要了周妍一夜。

還好我早有先見之明脫離了苦海。陳更如今被諾言所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