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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如今,我還怕什麼打擊?如果沒有對司徒家的仇恨支撐著,你當我還想繼續活下去麼?”

他抱著我的手臂震了震,停住了腳步。

“是誰……”他的聲音低沉,卻半途中斷了。他將我帶出來的時候,我仍維持著昨夜的狀態沒有清理,發生了什麼,他肯定知道。

“你很聰明,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我的怨仇自己會報,我的事也再不用你們過問。現在告訴我,司徒隱,是已經死了的吧。”

“你……如何得知的?”

“你應該見了周妍的屍體吧,她告訴我的……”

“周妍她……”

“先答我的問題。”我不耐煩再與他耗下去。

聲音雖然仍是不大,他卻似乎被震怵了,愣了一下,有些恍惚地答道:“他聽說了族裡的計劃,便即不顧病體出來救你。過程不知如何,最後他死於司徒凝香製成的毒下。屍體懸于山門至今不腐,據說是為了祭旗壯行。”

“司徒凝香親手下的毒?”

他似乎有些驚異於我對司徒家的無知,不覺間多看了兩眼,才復又向前疾馳。而後答道:“司徒凝香……這些太複雜,我以後慢慢和你說。”

他的聲音依舊溫文清雅,飄散在迎面劃過的風中。

直到後來,我才從腳伕路人那裡聽說,司徒凝香已經失蹤了十幾年,早已不知生死。九陽宮在我入地牢的那一陣的確在山門上懸了一具屍體,也不知是誰下的殺手。但是據說司徒家族的族長司徒榮及似乎很是得意,直掛到肉身盡皆腐爛,才命人將那屍體放下。

當下,地牢已是在半山腰之上,青陽宮的人並不願棄宮逃跑,一路退守向上。

林海如換了個姿勢,將我的臉裹在他懷裡,像抱七八歲的小童般,右手攬著膝膕,左手攬著背後,包裹在他並不寬厚的懷中。

他怕又壓著我頰上的燙痕,只是輕輕地抱著,小心不碰觸到傷口。

仍是一如往常地溫柔。

也因此,我沒看到更多的血腥。

只聽著一路上殺戮的聲音。

慘叫、喝罵、刀槍相交。

鼻中充滿他素衣上的薰香,即使已經習慣了地牢裡的陰腐,卻也能隱隱嗅到血液的鹹澀。

然後那些聲音,那些氣味,迅速地被拋落遠方。

林海如飄也似的一路向上。我才清楚地體會到,他功夫如此了得。那十八盤的天梯,幾近垂直地直插入天,即使空著手走也是極累,常常需要扶著道旁的石欄,隔三差五地歇氣。而他懷裡多了個我,還奔得飛快。

活著,也不算都是壞事,至少還能感受到如此生動的山風,讓它帶走身上陰鬱腥濃的氣味。

林海如一直都很愛乾淨,不論何時何地,似乎身上總是纖塵不染。可他並不怕我將他的衣服染髒,還怕我受不住一路的顛簸,與我緊貼著的胸口透來溫厚的真氣。

應該已經離得戰線遠了,他才緩下速度,走得更是平穩。

而有些問題實在是不得不問。

“陳更回來了麼。”我淡淡開口。

“他派了人回來報訊,這兩日被拖在外面,現在已經在趕回來了。”

“王老打和陳伍呢?”

“他們是誰?”

“看守地牢的,一個是送飯的,一個是……不清楚做什麼的。”

“不知,我到時,已經無人看守,都出去禦敵了。”

真是混亂,都是被周妍支出去的了。

“周妍死了。她是司徒家的人。”我又說道。

“我已知道了……你知道是誰下的手嗎?”也是,憑我當時的情況,任誰也不會信是我動的手吧。

“是王老打和陳伍,他倆見她在牢房中行為可疑,似乎要殺人滅口,情急之下殺了她的。幫傳話出去,我一定要找到他們表示謝意。”我將事實顛倒扭曲,讓他不能知道我的武功尚未被全廢,還存了大部分的內功修為。

而且也要讓這個訊息輾轉流傳。

我自己是無法也無心去找那兩個人的了。即使青陽宮放話出去說要向他們致謝犒賞,他們做賊心虛之下,又怎敢回來。這兩人行為猥瑣卑鄙,以後恐怕還要害了其他人。

司徒家不也是個冷血冷情的家族麼,我和司徒茂都能隨隨便便地犧牲掉,更何況他倆只是司徒家養的兩條狗。就讓他倆去試試主人家“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的做法吧。

不管司徒家是不是會上當,總之我如今也能如此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