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之事的是禮部主司,沈思思口中的嶽郎中便是禮部主司的五品正印。而她的那個“香火兄弟”蘇蘇便是嶽郎中相處了數年的相好。雖然此事已在料中,唐松聽完還是心頭一鬆。
扭過頭時,卻見沈大娘子笑的甚是古怪,“怎麼了?”
“倒也沒怎麼,只是我那香火兄弟非得紅口白牙的編排你我,說什麼要與我論契丹法,且讓我如何是好?”
所謂“突厥法”乃是此時煙花青樓間盛行的一種習俗。妓家們少至二三人,多至十四五人結群,隨後盟誓拜為“香火兄弟”,彼此間以兄弟相稱。
如果有男子與這“香火兄弟”的那位女子相好,則香火兄弟中的其她伎家將依據那相好女子的行第對與她相好的男子施以婦人的稱呼,“兄見呼為新婦,弟見呼為嫂”。
這種顛倒的稱呼方式已經夠雷人了,更要命的是,某伎家若有了真心歸屬的情郎,其“香火兄弟”的伎家多要來與她這情郎做一夕之歡。雲學“突厥法”,香火兄弟間又言:“我兄弟相憐愛,故當共新婦也”
彼時風俗如此,煙花青樓行中女子大多有那麼些香火兄弟,沈思思也不例外。設若唐松真要跟她好上了,沈大娘子的那些香火兄弟便可名正言順來分一杯羹,求一夕之歡了。
沈思思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唐松。
畢竟這些日子往來歌舞昇平樓不少,這奇怪的風俗唐松自然是知道的,哈哈一笑:“大娘子說笑了”,這句說完,迅即轉了話題,探問起那嶽郎中的愛好來。
沈思思也不再就此說什麼,順著唐松的話頭兒說起了她從香火兄弟處聽來的嶽郎中的一些情況。
事情說的差不多了,唐松復又留下一首詞後起身要走。
“今日……便不走了……如何?”,說出這句話時,沈思思的聲音真是甜媚的要滴出水來。與此同時,那隻纖纖玉手也輕輕的挽住了唐松。
唐松不知道這位鎮樓大娘子的話裡有幾分是真情意,又有幾分是為了藉此手段籠絡自己繼續給他寫詞,但這都不重要。
略一沉吟,唐松淡聲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