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飲宜室。飲地:花下、竹株、高閣、畫船、幽館、曲石間、荷亭。飲侯:花時、清秋、新綠雨霽、積雪、新月、晚涼”
唐松聲音清朗,兩人這促問疾答之間恰如珠落玉盤,清新雅緻,叮叮可聽。一番問答方休,轟然叫妙之聲已四座而起。張旭那個潑賴戶聽的興發,更是伸手過來在唐松的肩臂處錳拍不已。
這一番擾攘鬧了好些時候,待眾人稱妙罷,適才那促聲發問的名士向唐松笑著一拱手,“哲翁此前所言不差,上官少兄果然腹藏錦繡尤其是才思敏捷實讓人記憶尤深……”
隨著他這話語,滿座名士多有舉酒邀飲者,酒能拉近人的距離,千載之前亦是如此,不知不覺之間,他們與唐松之間原有的隔膜與疏淡已是淡去了不少。
一輪飲罷,袁三山呵呵一笑道:“借上官小友之言,醉知音宜輕歌曼舞,今日舞已見得多了,歌來!”
樂聲漸消,正在當中而舞的六個舞伎斂身而退,片刻之後,便見一身穿湖綠七破裙的女子清揚而來,手撫琵琶在樂工們的牙板聲中曼聲而歌,唱的卻是一首《玉樓春》:
東城漸覺風光好,殿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聽到這首曲子詞,唐松不由得想起襄州龍華會中景象,此詞本是當日書錄後給予柳眉的,後被一併收入《珠玉集》中,不曾想今日在江南這個陌生歌伎的口中又聞此曲。
詞是絕好的神品名詞,這歌女的聲音也極好,唱來婉轉流亮,清麗動人。然則待其一曲唱罷,除張旭高聲贊彩之外,樓內本是熱鬧的氣氛卻有些冷沉下來。
這歌伎極愛《珠玉集》,自得書之後可謂愛不釋手,功夫也就下的多。而在這麼多曲子之中,她最好的便是這一首《玉樓春》,日日苦練下來唱的極是不俗,這些日子以來每應召侍酒時,只要一歌此曲必是彩聲一片,似眼下這般古怪的情形卻是第一遭遇見。
歌伎不解緣故,滿帶疑惑的退下後,便聽座中一名士長聲嘆道:“自《珠玉集》南來,近日真可謂是入耳皆是唐詞,即便偶有疏漏,也多是《正聲》餘音。可嘆我江南士林已盡入北地文辭之牢籠矣,哲翁,哲翁,訶忍哉,何忍哉!”
此言一出頓時便是和聲一片,一時間,“何忍乎”之聲響徹四座。
唐松來之前他們就已議過此事,只是沒有結果罷了。此時藉著歌伎的一首《玉樓春》舊話重提,陳一哲不免又是遲疑躊躇,眼神也無意間的在樓中掃視起來。
掃過一片殷殷期盼的眼神,他那目光無意間便滑到了唐松身上。
便在這時,與陳一哲眼神相交的唐松悠悠然站起身來,這一舉動頓時引得滿樓側目。
向陳一哲拱手一禮後,唐松方朗聲言道:“便不提這南北文運之爭,結文社總是風流雅事,若能於其中獎掖後進,更是桑梓之福也。哲翁傾心士林多年,此豈非心之所願?德高望重,兼有眾意拳拳,哲翁訶忍再辭這便應了吧……”
滿座眾客想不到唐松這一北來士子居然會發此勸進之言,就連陳一哲也是大出意料,“小友,你……”
“我雖是申北地而來,但家于山南東道,實在算不得北地士子。某雖無詩才,但素愛絕妙詩詞,若江南士林因此文社之立而佳作迭出亦我之樂見也……”
唐松依舊是朗然而立,言至此處略頓了頓後,目視眾客笑言道:“既然趕在今天碰上了這江南士林的大盛事,也不能無以為賀,恰值某正欲開一印社,今日便在滿座名士面前立一小誓,俟文社成立之後若有佳作結集,某願請良工以版印行世不取分文……”;
跟適才勸進比起來,唐松這番話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時代書價高昂,出書或是詩文集更是需要投入潑水般的銀錢,若非大富之家實不敢問津。而今這個家于山南的唐松居然放言要為文社免費出詩文集,鬼……心……
被四十多雙眼睛一起死死盯著,壓力真是很大呀,然唐松卻是氣定神閒,沒有半點驕狂大言神色。
見他如此,諸名士慢慢感覺到此子不像是在空言唬人,畢竟他是由哲翁紹介,兼且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立有誓言,若是違反,不說揚州便是整個江南也不用再呆再來了。
漸次確定了這個訊息之後,各州眾名士們不約而同的起了些興奮。若是有了專屬印社,那文社對江南士子們的吸引力真要暴增數倍不止。只要這上官黎所言不虛,那這即將成立的文社必能將整個江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