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能做的也只是先把判決定案押後,給黃司馬節省出時間來。
驚堂木一拍,許縣令宣佈此案尚需傳召李茂左右鄰舍前來問詢,畢竟這些人當日是在休書上簽名畫押過的,程式要到。因此,本案暫時退堂,兩日後再開堂正式定斷。;
“來呀,將李茂押下拘管,以待來日定斷。退堂!”,再拍驚堂木,許縣令在衙役的喝威聲中下了公堂向方別駕及黃司馬走來。
唐松對於當堂未能定案難免心存遺憾,只是這時節也說不得什麼了。看著李茂被衙液下拘管,他扶著唐緣正要走時,卻被人從身後叫住了。
“公南先生?”。
許縣令詫異於唐松居然不識方別駕,“放肆,此乃本州新任別駕方大人”。
別駕可是一州佐貳,若放在後世就是相當於地級市的市長了。不過唐松對此倒沒有太吃驚,畢竟當日在鹿門山晤談時他便覺得此人官威逼人,能有那樣的官威,這官兒就小不了。一州別駕也盡說得過去。
畢竟這是在公堂之上,而非鹿門山中。唐松端肅行禮,重新見過。
放別駕也沒了當日鹿門山中的和煦,沉著臉道:“為家人鳴冤不平,你做的不錯。不過你既熟知律法,儘可上堂之初就言明‘三不去’,你是佔著理的,還怕許縣令不能還一個公道?何需弄出這許多波折,定要揭出李茂的陰私之事?爾今日行事實是心思太深、用心太切,有傷讀書人的斯文顏面。既是受了聖賢之教,終究還是要溫柔敦厚些”。
方別駕這話實是說到了許縣令心裡,當下便與那黃司馬點頭附和。
“多謝別駕大人提點。許縣令自上任以來廉潔清正,此乃襄州城中有口皆碑之事,學生安敢懷疑縣尊大人”,唐松絕無半點初見大官時的緊張與猥瑣,同樣也沒有狂生們的桀驁不羈。立身端穩,溫朗而言,真是好一個不卑不亢,“學生今日如此,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噢?”,聽到這句,許縣令與黃司馬臉色微變,他們可實在看不出佔盡上風的唐松有什麼不得已的。方別駕卻猛然想起了當日鹿門山上堪稱驚豔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莫非他又要出驚人之論,“你說”。
“這是家姐唐緣”,唐松說話間將唐緣拉來與自己並肩而立,“家姐被休歸家已有月餘,學生若是一早就存著舉告李茂之心,也不會等至今日。本來男女婚姻不合分了就是,這也算不得什麼。怨只怨李茂昨日在西市牛記綢莊前辱罵欺凌家姐太甚,學生又親眼目睹。物不得其平則鳴,誠不得不舉告,此不得已之一也!”。
好一個“物不得其平則鳴”,這句話聽在方別駕耳中,竟使他莫名想起了在御史臺身為言官的多年生涯,亦使他想起了此次一怒彈劾武三思,進而被貶襄州的經歷。
物不得其平則鳴,自己又何嘗不是?若不是如此,他又怎會由帝京遠竄至這江漢之間。
唐松自不知道方別駕心中的這番感慨,顧自續道:“棄婦滋味真讓人寒心徹骨,家姐自被休歸家以來,終日以淚洗面,未嘗有一日歡然。近來鄰舍議論蜂起,皆言家姐不能生養以至被休。蒙此不白之冤,個人屈辱且不說,長此以往,豈不絕了家姐別嫁之門?那家兒郎又會娶一個不會生子的妻室?可憐家姐年方二十,正值花信妙齡,方大人真就忍心見其終生孤苦?”。
“家姐受此不白之冤,凌辱之恨。學生身為其家人,若不能為其洗刷冤屈,消此痛恨,還有何顏面印�平愕埽看瞬壞靡閻��病薄�
言語至此,唐松目光掃過方別駕三人,“至於大人提及的顏面……與一個女人的眼淚和終生幸福比起來,我這一點斯文顏面又算得了什麼?”。
……………………
ps:推薦一本書,《唐韻》,大家一看這個名字就該知道這也是寫唐朝的。作者是“唐骨”,呵呵,很有意思的名字,有興趣的書友們可以去看看。
另:新書期艱難,請大家繼續支援!
第三十二章 傾城一笑,千古絕唱
“與一個女人的眼淚和終生幸福比起來,我這一點斯文顏面又算得了什麼?”。
唐松的聲音不大,但這最後一問卻是擲地可作金石聲!
此言一出,許縣令三人尚無言語,一邊站著的唐緣卻是再也忍不住了,剛剛收了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本是強忍的啜泣也如堤壩潰洪般化作了嗚咽哭泣。
哭聲同樣不大,卻有著撕心扯肺的痛,實讓人不忍卒聽。
方別駕三人萬料不到他會冒出這般理正辭嚴的一問,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