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婆婆就福婆婆罷,”賴雲煙都被氣得笑了,“魏大人可真是厲害。”
“我嫂嫂他們什麼時候會過來住?”賴雲煙知道魏瑾泓不會無故提起這事,怕是他與她兄長有什麼合謀罷。
雖然與魏瑾泓合手無異與虎謀皮,但目前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你可還記得渥水之戰?”
賴雲煙握珠寶的手頓了下來,她慢慢沉靜了下來,想了半晌才道,“就是今年的事了罷?”
“嗯。”
當年與渥水對岸孟國渥水一戰,因宣朝延誤戰機,渥河沿岸死了兩萬平民,數千戶人家流離失所。
那時三月孟國已經有大船向渥河水域迫近,而當時在朝中丞相韓荀主張以靜待動,老將軍溫謙伯卻言道兵貴神速,欲要請徵帶兵出戰,兩人還沒爭出個結果,孟國卻以兵貴神速之姿,與渥水叛將裡應外合,侵佔了渥水一地。
後來溫謙伯打了兩年,他大病後,他的兒子接著替他打了三年,渥水之戰前後總共花了六年,才讓渥水重回宣國。
這時的丞相雖不能說是權傾朝野,但卻是洪平帝最信之人,而且,他是魏瑾泓的師伯。
“我記得當年,您是站在丞相這一邊的,收復渥水失地時才和溫老將軍交的好。”賴雲煙收回了手,摸著蓋頭把盒子蓋上,把箱子放在了腿上,摸著木盒上光滑的漆。
“把箱子放桌上。”魏瑾泓一直都看著她的手,見此說道了一句。
有種漆毒,摸得多時,面板就會潰爛。
賴雲煙乍聞沒什麼反應,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魏瑾泓話中之意,然後把箱子放在桌上。
一放好,她不禁搖頭失笑。
“這與我嫂嫂住進我府裡有何干系?”賴雲煙拿帕擦手,轉臉往魏瑾泓坐著的方向看去,輕道。
“當年還未開戰之時,並不只我一人站於韓相後,”魏瑾泓淡道,“賴大人也是。”
“嗯。”賴雲煙點頭,韓旬得人心,她父親也好,還是別的朝中重臣也罷,都與他關係甚好。
“當年太子也是主戰的。”
“是。”賴雲煙緩緩點頭。
“正月過後,皇后生辰,宮中怕是會有慶宴。”
“哦?”
“到時震嚴兄要怎麼做,就要看震嚴兄的意思了。”
“你讓我兄長跟著他打仗?”
“跟隨太子打一場勝仗,於震嚴兄有利。”
“您呢?您想要什麼?”
“來日,我與韓師伯反目之後,震嚴兄要站於我身後。”魏瑾泓也輕聲地道。
“魏大人,有一事不知我所料對不對。”賴雲煙抿了抿嘴,嘴邊一絲笑意也無。
“你說。”
“你要提前年月推你那新稅法?”
魏瑾泓聽後,眼神也深沉了起來,“不會提前。”
他也不想提前,也提前不了,在隱患沒有根除之前,他的稅法提出來,還是會遭到滿朝的反對,最終失敗。
他們誰也不想為自己的封地交稅。
前世,他的對手太多了,哪怕他背後有元辰帝,但他們都受制於田土最多的貴族朝臣,後來瑾榮都歸於山林後,他就沒什麼可用之人能用了。
“但你還是要推,在推之前,你要把韓相定的土地法毀了,魏大人,你本該再多重生十來年,生在韓相拜相之前,這天下豈不全是你的。”
她說得太直接,魏瑾泓抬眼看著滿臉諷意的她,“是麼。”
“上世沒幾個人支援您,這世也不會有什麼改變。”賴雲煙淡道。
魏瑾泓不語,沉默了良久,又道,“當年安康變法,江大人出來為我說了幾句話。”
“他是真君子,”又從他口中聽到故友,賴雲煙的口氣便不好了起來,口氣有說不盡的諷刺,“不像你,做盡卑劣之事,卻得了大公無畏的匾額,掛於那堂前,也不知那些年您睡不睡得安穩。”
魏瑾泓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看著她緊緊擰住帕子,暴起青筋的手,依舊淡淡地說,“我還以為,你也是作如此之想。”
賴雲煙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到最後,她眼淚都流了出來,心裡疼得一字都說不出口。
世事多荒唐,他的鴻圖大願,瞭解的人最後還是她這個仇人,支援他的人是她那個最終被他殺了的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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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兄長跟太子去打仗;會省不少事;至少父親那邊就不能利用太子打壓兄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