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你怎麼才回來。先前四師姐還問你呢,我就說你去排戲了。”
子妤到了口熱茶喝下肚,這才覺著舒服了些,聽見阿滿一說,心頭髮緊:“可曾說是排新戲?”
嘆了口氣,阿滿也不瞞她,無奈地點點頭,勸道:“別人能瞞著,四師姐可瞞不了。到時候她看見你和子紓止卿他們以新戲參加比試,定然會埋怨你不事先透露。你放心,四師姐說了,只要唐師父的新戲不讓大師姐或者任何一個一等戲伶演都行。橫豎你是沁園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沒什麼。不過,她讓你過去好生說一下情況呢,你先醞釀好說辭,這就去吧。”
板凳還沒做熱就要去見四師姐,子妤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只好起身來,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那我這就去了。”
來到賽雁兒的門口,心裡還是有半分忐忑,可想起阿滿先前所言,想來這個四師姐也不會為難自己,便抬手輕輕叩門:“師姐,是我,子妤。”
“進來吧。”
裡頭傳來懶懶一聲喚,子妤應聲而入。看到賽雁兒正好沐浴完畢,粉腮桃紅,肌膚泛起一陣如霞的光澤,****的香肩還來不及拉攏衣袍遮住,怕她著涼,趕緊隨手關上門,過去替賽雁兒更衣。
繫好衫子,賽雁兒才斜倚在貴妃榻上,眉眼含著半點精光,打量了花子妤一番:“怎麼才回來,不是制好藥丸就可以了麼?你也不小了,從這麼呆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裡,還一呆就是大半夜,也要避避嫌才是。”
乖巧地斟了茶遞過去,子妤來到賽雁兒腳邊的梅花小凳上坐下,伸手替她一邊捶捏小腿,一邊答道:“是唐師父讓我,還有子紓和止卿一併排一出新戲。因為還有三日就是比試的時間了,所以練的晚了些。明兒個我會早些回來的,多謝四師姐關心。”
這樣柔順的花子妤讓賽雁兒也刻薄不起來,聽她主動說出排練新戲之事,心中原本的一絲不快也消了不少,點點頭:“什麼新戲。若是阿滿不說,身為師姐的我還不知道呢。”
換了個手勢,子妤恬然一笑:“是一出《木蘭從軍》的改編戲。這個故事可謂家喻戶曉,唐師父也真有本事,這樣改編的新戲不會讓看官們有陌生感,又區別於傳統戲。想來定會極受歡迎的。”
“唐虞可真待見你”,賽雁兒說著,吹了吹指尖鮮紅的蔻丹,嬌豔欲滴的殷紅顏色甚為惹眼:“不過這樣也好,總歸是咱們沁園的人得了便宜,好過讓青歌兒那丫頭去攛掇著佔了好處。”
子妤忙接話。解釋道:“其實也不是唐師父待見我,實在因為花木蘭一角得找一個身量高,能耍些拳腳功夫的戲伶才能演。原本好些個師兄是可以勝任的,但裡面有些男女角色的對戲,若是選了戲郎來扮木蘭未免有些不妙,所以唐師父才挑了我來演,能吃苦,又沒有一句怨言呢。”說道後來,子妤又故意地自嘲了一下,免得賽雁兒真誤會唐虞對她有些特殊關照就不好了。
“這也是你的造化。”賽雁兒說著起身來,看了子妤一眼:“不過你能不驕不躁,很讓師姐我寬心。給你說個事兒,先前師父找我去用晚膳,說了,這次諸葛貴妃的壽辰,也讓我準備個小段子去參加演出。”
說到此,賽雁兒柳眉微挑,露出一絲傲氣,子妤見了趕緊恭維道:“那可不是,弟子說過,就算大師姐不去,四大戲伶中任何一個不去,師姐您也會跑不了要進宮獻演。若沒了您,太后的歡喜誰去討呀。”
“丞你吉言,先前所說倒是不假。”賽雁兒說著,從懷裡丟出個白玉鐲子遞到子妤面前:“說了要賞你,拿著吧。”
“多謝師姐!”子妤也不推辭,歡喜地接過來套在手腕上,倒也襯得皓腕如玉,肌膚潤澤。
賽雁兒眼波流轉,隨即道:“也別忙著謝我,這次去演出,你也抽空給師姐想個點子。這些年,身邊虧得有你給出主意,又時常唱些小曲兒小調兒給我聽,太后也沒膩歪我這兩把刷子。不枉我當初看重你,收了入沁園。”
果然!她還是為了找自己要小曲兒。
子妤當然明白自己在賽雁兒心目中的價值在哪裡。雙方各取所需,自己倒也不吃虧。畢竟這些年她待自己也不薄,吃穿用度均是上好,也經常打賞些財物,說起來,不比紅衫兒等弟子在前院上戲掙的少。
所以,子妤咧嘴燦然一笑:“請四師姐容弟子回去好生琢磨琢磨,過了比試後就給您想個好點子。”
相當受用子妤的逆來順受,她好像從未當著自己的面說過一個“不”字,也從未露出一絲一毫不願的表情,賽雁兒露出盈盈一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