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入一條小巷。帖入一條防火巷的暗蔽牆角。
“你保護那姓路的賊淫婦,不稱職。”小乞兒將他抵在牆上。“結果就會這樣。你另一個同伴,現在大概也完了。”
“你……你你……”他終於可以說話了,吐字十分艱難,低細幾乎不可聞。
其實.他想表明自己不是江南一枝春的保鏢,而是盯梢偵查活動情形的跟蹤人,但辭不達意。
“你想知道我的來歷?”
“你……”
小乞兒從懷中取出—只鴛鴦的綠荷包。伸至他眼前晃了幾晃。
“斷……魂……鴛鴦……”他虛脫地叫。
“謝謝你還記得我們,我是老二貝靈姑。”
“我……呃……”
肋內的刀子一扳一扭一滑,刀子離體。從此,世間便沒有他這人物,死得糊徐,殺他的貝靈姑也糊塗。
陰謀與行動在各處急劇地悄悄進行,不時散發出血腥味,似乎所有的人,都對血腥有高度的興趣,人人喜愛,樂此不疲。
捕頭門神馮昌隆帶來了不少精朗幹練捕快,前往幽止寺緝捕大方禪師和不非魔尼,抄了幽止寺。但也死傷了不少人。
這些不法的僧尼,總算銷聲匿跡,不再與神爪冷鏢明攻暗襲,長春公子這些黨羽少了一些勁敵,可以專心對付張天齊了。
現在,唯一的敵人是張天齊。
最可怕的章春已經不在鎮江,滄海幽城的葛家四個女人,自從與桂齊雲一群人進襲斷魂莊,無緣無故失蹤之後,此後便失去蹤跡,很可能死在斷魂莊的機關埋伏內了,用不著分心留意她們。
她們本來就是無足輕重的外地武林人,還不配稱強龍,怎敢與有長春莊高手做後盾的地頭蛇纏鬥?可是,有不少人在毫無警兆的狀況下被殺。
這些武林名宿、江湖好漢又開始心驚膽跳了,名列宇內十大神秘名人之一的雷神如果使用暗殺手段.那還了得。
明的搏殺已經讓這些英雄好漢喪膽,來暗的誰吃得消?誰知道報應之手何時伸過來?談雷神色變,人人自危。
黃昏將臨,京口驛碼頭忙碌非常。
上游兩裡地的河灣中,那艘神秘的客船,靜悄悄地停靠在堤岸的巨柳下,門竄緊閉.船隻皆匆匆而過,似乎怕沾那懾人的陰森鬼氣。
堤高儀丈五六,嚴冬水枯,所以實際上船的桅頂雖然低於 河,但那比船長一倍多的十二丈餘大桅,則高出河堤好幾倍,丈八高的小桅也夠壯觀,人藏在兩疊的大帆上,五里外的景物皆可看得一清二楚,大白天想悄悄接近泊舟的河堤,休想。
有人接近,而且是大搖大擺地接近。
張天齊今夫的裝束又換了樣,不戴風帽辮子盤頭,穿緊身夾衣褲,虎皮背襖便於雙手靈活,長腰帶在腰間盤繞四匝.連鞘殃鋒單刀就插在腰帶上,不折不扣的浪人打扮。
一臉潑皮流氓像,與往昔翩翩佳公子氣質完全不同,像是變了一個人,人靠衣裝,確是不假。 堤下還有一段兩丈餘寬的幹河岸,因此離堤頂下面的船足有四五丈。他坐在堤頂的大柳樹下,開啟帶來的幹荷葉包,現在裡面的燒滷菜餚;萊已快凍成冰了。
摘下肩掛的酒葫蘆,拔掉塞喝了一大口。
“好酒,徐沛高梁燒。”他噴噴著嘴似乎餘味未盡。”天殺的!如果沒有烈酒擋寒,真受不了,幹這種殺人買賣,沒有酒壯膽怎成?” 他總算不像花子用手抓菜吃,折柳枝代筷。吃相當然不雅觀,但很配合他的身份。
酒喝了半葫蘆,萊餚也吃了一半,船上終於有了動靜,雍容富貴氣概非凡的桂齊雲,穿了長袍馬褂,佩了含光劍,出現在前艙面。 “老弟,你真不夠意思。”桂齊雲臉上掛著愉快的笑容,語氣也熱誠喜悅。
·他媽的,我又怎麼啦?”他的口吻。就不夠高雅了,比碼頭上的混混還要粗俗。
“怎不上船來坐坐?膽小鬼?”
“天殺的!我當然膽小,當你在我背後來上那麼一記神魔摧心掌後,我還敢大膽?還敢上你那艘金城湯池似的船?你算了吧!”
“敢於坦然承認自己是膽小的人,真不多見。”
“就是因為膽小,才用神秘人物來遮羞呀!宇內十大神秘人物,你看看哪一位算得上是英雄豪傑?喂!你不打算上來嗎?” “上去?” “是呀!有好酒好菜,獨食不肥。隔了這麼遠,用大嗓門你呼我叫攀交情吧?你看多累人呀!嗓子會叫啞的。”
“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