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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舟在這學期選了一門叫做“世界政治經濟形勢”的課程,上課的第一天,老師說:“雖然我們這門課是選修,但同學們要認真對待,為了能夠讓大家做到上課認真聽講課後認真複習,我為大家編寫了一套教材,這套教材的定價是19塊8,我知道你們都在花父母的錢。所以給大家抹去零頭。”我以為她要抹去9塊8,賣10塊錢,可她卻說:“我決定把這本書以19塊錢的價格優惠出售給大家,現在開始購書。”說完,此老師從講臺下面搬出五大包書,擺在課桌第一排,眾學生一片議論。

此老師又說:“你們買了這本書就能夠順利透過考試,考試內容全部出自這本書中。”

於是,一些學生紛紛離開座位,手裡攥著錢排隊購書。

此老師從容不迫,又是收錢找錢又是送書,還不時地舉起一張百元鈔票對著熒光燈照來照去,遇到沒有把握的時候,她就會疑惑地將目光盯在遞錢同學的臉上,看他是否神情緊張,惴惴不安,只有這個同學表情平靜,問心無愧,她才會將那張百元鈔票裝進錢匣。

我本來是不想買這本書的,老師並沒有強迫我們非買不可,但我卻不能不買,因為老師不但把書賣給學生,還將買書學生的名字記錄下來,如果她沒有在這份名單中找到我名字,那麼無論我期末考試的成績有多好,她都不會讓我透過,如果我為此憤憤不平而去找她對質的話,她會有足夠強大的理由說明我為什麼不及格——你不及格是因為你沒有買我的書,你沒有買書就不可能按書本中的內容好好複習,由此導致你必然會不及格。所以,為了順利透過考試,我還是勉強和周舟站到買書的隊伍中。

我交給老師19塊錢,老師遞給我一本書,我雙手接過書,翻到扉頁對她說:“老師,您給我籤個名兒吧,我要把這本書拿回去認真拜讀。”

老師聽後說:“沒問題!”於是開始找筆,翻遍全身,沒有找到。我掏出自己的簽字筆,說:“給您用我的筆吧!”老師接過筆,手有些顫抖地在那本書的扉頁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本書第二天便被我放到床底下的鞋盒裡,從此再也沒有翻過。

讓此老師簽名真是多此一舉,但令我驚訝的是,她居然沒有謙虛地推讓一下,就滿口答應下來,難道她真的認為我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本書讓她簽過名就等於被糟蹋了,否則我會將這本書以低廉價格賣給某個書販,好歹是本新書。

後來我在沒有看過一眼書的情況下,順利透過此門考試,這件事情給我的感覺就是:只有花十幾塊錢買老師的書,使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買書學生的名單中,才可萬無一失地透過考試,與其說是買書,不如說是在那份及格名單裡為自己的名字買個一席之地,求得不被老師下黑手。

28趙迪和張超凡在這學期的體育課中選修了武術,這件事情對張超凡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超級錯誤。首先,張超凡的肥碩身軀非常不適於此類肢體運動;其次,他的腦神經只適合思考問題卻不擅調動身體各器官,所以,他總會比別人慢半拍,每當別人把腿踢出去的時候,他卻剛剛把拳收回來,像他這樣的人不捱打才怪。

張超凡擁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他經常在課間請趙迪為他指點迷律。一次,我下課後到樓下抽菸,看見趙迪正帶著張超凡在花園樹後襬弄拳腿,我知道他們是在切磋武藝,便衝他們喊道:“趙迪,你丫幹什麼不好,偏要教張超凡練車輪功,小心一會兒警察逮你來!”

我本無他意,只想開個玩笑,卻未料到趙迪像只瘋狗一樣,向我狂奔過來,如果不是我給了他一板兒磚的話,險些被他連抓帶咬地弄個滿臉花。當時我見他來勢兇猛,便抄起地上的磚頭,隨手給了他一下,沒想到他這麼不禁打。

後來我帶趙迪去校醫院縫了八針,還請他吃了一個星期的小炒,算作營養賠償,再後來我才知道趙迪當初為何那般玩命地向我撲來,原來他真的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車輪功分子。

一天晚上,趙迪沒有回宿舍睡覺,我們都認為他回老家了,可第二天早晨,電話鈴突然響起,是公安局打來的,他們說趙迪昨晚同幾名車輪功分子在北海後門靜坐,今天一早被帶至西城分局,正在等候處理,讓我們派老師或學生代表前去領人。

我們認為此事非同小可,便上報了老師,老師又上報給校長,校長覺得沒有繼續向教育局彙報的必要,做出讓我和楊陽帶著學校證明去公安局領人的決定。

到了公安局,一名老警察反覆叮囑我們:“帶回去要好好說服教育,年紀輕輕的乾點兒什麼不好,非要練車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