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一句話笑著說,就足以讓人瑟瑟發抖,真不怕沒人聽從。
將手收回,楚方白負手站著,緩聲道:“你且先回去,將快活林的資料都整查出來,好生尋思怎麼營生。晚上地契到手,我自然再令人召你。”
趙天白退出了門外,楚方白又坐回書案前。從張丹楓那裡拿的杜工部詩集,一頁紙張半露在書頁外面。楚方白抽出來,上面的字跡,還是那首詩。
不由得就想要嘆息。
家了兩個字,也累了許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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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張丹楓回還,眼眶有些微紅,想是哭過一場。楚方白瞧見了,只覺得心中一軟,一種酸楚的觸感浮上來,忙迎上去道:“一應可都順利?”
張丹楓點頭道:“快活林的契書已經拿到了,只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我……我卻是不能守著這裡了。”
楚方白嘆道:“你若是放心,便可將快活林交由蘇州分舵經營。總是有人看著,園子才有生氣,免得破敗了。這卻是我也存著私心的,你好生尋思之後……”
沒等他說完,張丹楓便道:“原本我也就有這樣想法,只是怕給佩瑾添麻煩。”
說著便從腰間解下隨身的荷包,取出一張契書,遞給楚方白,道:“這便是了。”
楚方白接過那張契書,張丹楓猶豫片刻,卻又將荷包裡另外一樣事物取了出來,遞到了楚方白眼前。楚方白一瞧,卻是一串珍珠,上面還綴著一塊碧綠色的寶石。
這便是張丹楓從瓦剌帶出來的,最珍貴的一樣東西了,楚方白抬頭看了看張丹楓,笑道:“這是做什麼?”
張丹楓道:“我想要將這珠子送給佩瑾,佩瑾……”
楚方白一驚,連忙道:“這可不成。你這串珠子,加上那塊寶石,總要有三十四萬兩,這也不是普通物件,我怎麼就能生受了?”
旋即又皺眉道:“丹楓,這事也是我要教訓你一句。雖說你功夫好,卻也要明白財不露白的道理。這世間好手,咱們不知道的那些隱逸之士,不知凡幾,你怎麼就能知道,你就不會被人盯上了?且這樣稀罕物兒,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怕是有心的就能查出你的身份來。”
想起了當初曲非煙和他說過的事情,楚方白更加肅聲道:“非非也說過,你見面就要送她極貴重的禮物,就是這串珠子了?她不過一個孩子,你也忒地……”
“不是這串。”張丹楓打斷道,“想要給非非的,不過是尋常珠子,這卻不一樣。這是我家中祖傳之物,尋常珍珠,哪裡就能傳承百年,仍舊這麼光彩耀目的?”
說是祖傳之物,楚方白自然只有更加不能接受的,只道:“既是如此,那怎麼能就這麼送給我了?我卻是不能要的。”
張丹楓握住楚方白的手,沉聲道:“此中深意,佩瑾許是不知道,這珠子,不是尋常的物件。我要送給佩瑾,另有緣由。”
楚方白看著張丹楓一臉絕然,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的模樣,不由得也想要知道這其中究竟是什麼深意。
只是尚未等張丹楓開口,外面卻聽見有人叫道:“有緊急事務通秉,煩勞通報!”
聲音未落,小殷便在門外道:“公子,是早先派去打探訊息的回來了。”
楚方白看了看張丹楓,他已然垂下了頭。楚方白也有些無奈,這訊息來得不巧,卻不能不聽,因便道:“丹楓不若等等,聽了那邊的訊息再說。事關今回前來蘇州的大事,畢竟是要緊的,珠子的事情,總不比這事兒還著急。”
隨即不等張丹楓說話,便揚聲道:“讓他進來說話。”
小殷帶著人進來了,正是蘇州分舵的探子頭目,張丹楓去快活林的時候,他親自吩咐了去打聽京城來人訊息的。
尚未問張丹楓是否遇見了王振的心腹,楚方白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東西兩廠的人同樣來了蘇州,等那探子行了禮,楚方白便讓他先站在一邊,轉頭問張丹楓道:“今日去快活林,除了那九頭獅子,可還有別的什麼人物?”
張丹楓有些訝然,道:“是有個人,也是從京城過來,叫做什麼紅髮妖龍郭洪,先前我只聽聞他是京師高手,卻不曾見過。也曾聽於大人說起,是王振的心腹爪牙。”
楚方白點了點頭,便向那探子道:“你打聽到了什麼,就說來聽。”
那探子道:“是。屬下得教主令,去探聽了從京城來的武林中人,總共有三路。一路在城東太白酒家住下,如今並沒有什麼動靜;一路去了海龍幫,為首的就是方才張公子所說的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