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于謙也有些忍俊不禁,楚方白無奈,只得道:“定逸師太為人豪放,若是在下也像與張少俠答話時那般客客氣氣,引經據典,才是讓她憤懣。在下還不想見識定逸師太的劍法,若是與她囉裡囉嗦,只怕要捱上一下子的。”
張丹楓嘆道:“唉,楚兄也道你是與我太客氣了。我瞧著楚兄與我年紀也相彷彿,怎麼不直呼我名字?在下來兄臺去,實在是太客氣了也麼。”
楚方白看他一眼,嗤笑道:“你倒是會佔便宜。你能與我年紀相彷彿?你這樣少年人,總自覺老成,到了老了,才又想著年輕些好。”
張丹楓立即道:“楚兄說得這樣傳神,難不成楚兄心中便是這樣想的?”
楚方白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于謙看他臉上淡淡的兩片紅暈,知道這是尷尬了。念及方才楚方白替他解圍,也不再單看笑話,道:“我倒也是好奇,佩瑾年庚幾何?我看了一路了,倒是看不出來呢。”
楚方白松一口氣,道:“我是永樂十三年(公元1415年)生人,到今年已過而立。”
張丹楓聞言,詫異道:“怎會?佩瑾面相看去,也不過二十許,可不能因為想要壓我一頭,便謊稱年庚。”
他倒是自覺,隨著于謙的稱呼,倒是直呼了楚方白的字;而後又失言,一句話倒換來楊廉庭兩次瞪眼。
楚方白也有些不悅,只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欺騙的?”
張丹楓摸了摸鼻子,欠身行禮道歉:“方才是我說錯話了,佩瑾莫怪。只是看著佩瑾好生年輕,一時不敢相信罷了。”
楚方白瞟他一眼:“張丹楓,你倒不客氣。我何曾讓你喚我佩瑾?”
說完,他便帶著楊廉庭徑自離開。
張丹楓卻也不覺得著惱。楚方白臨去時神情中並無不悅,也沒有說叫他不能喚他的字。
他又在心中唸了兩遍佩瑾,不知怎的有些欣喜。便向著于謙笑道:“於大人,天不早了,學生送大人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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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楚方白就收拾好了到了客棧廳中。這小城鎮裡,僅有這一間客棧,所謂上房,也簡陋得讓他難安。
他穿越前的日子,自然要比現在將近六百年前的明朝舒適得多;穿越後又是一個大教派的教主,衣食住行自然是精細無比,不比他上輩子差。這客棧的床上鋪的是舊褥子,帶著股黴味,被子更是用了多年,堅硬似鐵,他硬是在床上打坐整晚。
倒是楊廉庭,那小子在遇見他之前,也頗是過了幾年苦日子。便是泥坑裡他也能躺倒就睡,絲毫不覺得客棧有什麼不舒服的,昨晚睡得倒好,打呼打得楚方白難以靜心。
走到廳裡,卻看見恆山派的儀和正站在那裡,向著客棧內院裡張望。看見楚方白,她便回過頭,笑道:“楚師叔早!楚師叔這次出門,是準備何往?”
“去河南。”楚方白在椅子上坐下,揉了揉額頭。一晚上沒睡,雖說打坐調息,不至於精神萎靡,但是總覺得不舒服。
“那敢情好!”儀和喜道,“師傅帶著我們往嵩山去呢!正好和楚師叔順路。”
楚方白道:“順路也不過同行一兩天。我送於大人先往安陽去,然後才折轉到開封,你們卻是直往嵩縣去,一南一北,不出明天就分路走啦。”
儀和道:“一天也是好的麼。楚師叔上次教我的那招,可管用了,我一直用到現在呢。前幾日我還和儀光師姐說,要是再遇著楚師叔,教我一招管用的,那就好了。可巧這回我們才出門就遇見了楚師叔,可見是我心誠,佛祖也幫我呢。”
這話逗得楚方白笑了:“你出家人,可不敢說這些冒犯的話。若是想學,我再教你一招就是,只別讓你師傅知道了,她不喜歡你學雜了。”
才說罷,便聽見定逸大喝道:“姓楚的!你又想教我的子弟些什麼歪門邪道的!”
楚方白側臉,看見定逸大步走過來,滿臉怒色,瞪了儀和一眼,然後又對楚方白斥道:“你工力夫自然好,可我門下弟子沒這麼大福氣得你教導!儀和學了你那一招之後,就沒心思學恆山劍法了!都是你誘得她們不專心!”
楚方白向儀和嘆道:“你瞧著了?你師父不叫我教你呢。”
說話間,其他人也都盡數到了廳裡,等著吃了早飯就趁涼快趕路。楚方白也不再和定逸儀和等人逗趣說話,只吩咐楊廉庭去準備一天的水食乾糧,也替恆山派眾人準備一份。
不多時,小殷扶著保忠下了樓。看著保忠臉色好看許多,于謙也更加放心。等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