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不全然是這樣的……”
“請你不要再說了!”雅如撇過頭去,害怕看見他的眼睛。“這樣不好嗎?讓事情像一個無心的錯就這麼算了,什麼都別再說了。我——我要走了,請你代我向妮妮說一聲,對她,我很抱歉。”雅如邁開步伐,她真的得走,否則也許就要在他面前哭出來了。
“該死的你不許走!”蕭柏逸忽然一拍桌子,嚇得雅如猛然又轉身面對他。他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憤怒,不過不管是何種情緒,看得出他很努力試圖壓抑住它。“我有話要告訴你,我一再告訴你這一點,你卻只是想走,不肯面對我,你說!你這樣算什麼?”
他的怒吼來得突然而莫名其妙,雅如手撫著胸口,既驚愕又恐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所說的和所做的都是為了消弭那個錯誤,那麼他到底為什麼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雅如越想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受這種罪?她只是關心妮妮;她只不過是過度擔心那個小女孩啊!
所有的委屈化為自憐在剎那間全湧上心頭,雅如眨了眨眼睛,終於忍不住鼻酸而任淚水滑下臉頰。
看見她不時吸吸鼻子、無聲地掉眼淚,蕭柏逸的表情忽然間有了變化。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之後他的神情看來似乎更緊繃、更壓抑了。
他幾個大步逼近雅如,抓住她的肩膀瞪著她含淚的雙眼。
“你哭什麼?周老師,我只是要和你談一談,並不是要強吻你或強暴你。”他更靠近她。“你很善良,把我犯下的錯全歸因於酒精的作祟,說你不在意,讓事情就這麼過去。也許你早就已經忘了我摟過你、抱過你,所以能毫不在乎地這麼說,但我呢?我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一進家門就期盼能看見你的笑容,你想過我內心的掙扎嗎?”
雅如搖頭,拼命地搖,她並非真在回答他的問題,搖頭只是渴望甩脫這一切的下意識表現。
“我也試過避開你,我真的試過了。畢竟你是個單純的女學生,而我已經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這樣的我還能對你有什麼非份之想?所以我要自己離你遠一點,在每個星期一、三、五儘量晚歸,我以為這樣有用,不見你,也許能幫助我別那麼經常想起你。”
雅如閉上眼睛哭泣道:
“不要!蕭先生,求你不要對我說這些,不要——”她在哀求,然而蕭柏逸完全不予理會。
“但沒有用,雅如,一點用都沒有!再怎麼避開你也無法阻止我想起你的倩影、你的羞怯,還有你對妮妮展現的笑容。”他繼續道,似乎決心供出一切。“你是這麼溫暖,不僅妮妮渴求你的愛,我也像一個沙漠旅者渴求飲水般地渴求你。那天,我藉著酒意對你放肆,酒精破壞了我的自制力,卻沒有矇蔽我的思想。我並非全然沒有意識,雅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只是——我只是無法再裝作不在乎了。”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雅如捶打他的胸膛。“你到底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才不管你要不要繼續偽裝,我也不想知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我喜歡妮妮,也喜歡這個家教工作,可是因為你!我也許再也不能見到妮妮了——”
“而你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們是否從此不再見面?”蕭柏逸搖晃她。“我不相信!雅如。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絲毫感覺。有時,我似乎可以從你的眼眸中捕捉到驚惶和依戀,那只是我的幻想嗎?你說!你該死地老實說出來啊!”
“我不說!我什麼都不說。”雅如奮力推開他。“放開我!蕭先生,別忘了你是有妻子、有女兒的人,而你的女兒此刻也許正在樓上聽我們說話。”她給了他一個帶淚的笑容,苦澀得正如未熟的青蘋果。“如果你的家庭目前有一些問題存在,你應該試著解決問題,讓你們一家人的生活回到正軌,而不是向其他的女人尋求安慰。”
“去他的尋求安慰!你究竟有沒有聽清楚我剛才所說的……”
“你剛才說的毫無意義!”雅如打斷他的咆哮:“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道德觀念,尤其妮妮和我是這麼的親密,我絕對無法容許自己介入她的家庭,造成她,以及——以及其他人的痛苦。”
“你說的‘其他人’指的是妮妮的母親?”蕭柏逸強壓下挫折感問道。
“也許還不止是妮妮和她母親,你們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也會受到影響。”雅如後退一步離開他遠一些,並試著吞回淚水、露出笑容。此刻的她為自己感到驕傲,她處理這件事情的態度幾乎可以算得上堅強。
“讓我離開吧,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