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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旁邊的眾人哪見過這等寶貝,一個個圍了觀看,不住稱奇。谷那律嘆息說:“褚大人,你背了這一袋子鐵棍子來,莫不是新學了把式。要練兩場給大家看看?不知褚大人練的這奇門兵器是柺子。還是鐵鐧?”

眾人一聽轟然大笑。顏師古雙手一拍說道:“若說朝中,秦大人以銅鐧著稱,尉遲大人以鐵鞭揚名,都是遠近聞名,婦孺皆知。自此以後,褚大人以此,以此鋼棍傳世。三足鼎立,可說共為國之柱石啊!”

眾人更是笑得熱鬧。褚遂良卻面不改色,搖頭嘆道:“莊子言道: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也。古篆、璽印符節,此中真意,豈是尋常便能解得的。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盧公子。咱們還是另尋個所在細細分說罷。”

盧鴻只得忍住笑。叫了下人過來,幫褚大人扛著麻袋,在眾人驚歎的眼光中逃進屋中去了。怎麼都感覺自己二人活象扛了一袋子管制刀具躲著片警的假貨販子。

躲進了屋中,盧鴻這才喘了口氣,忍不住從窗縫裡看了看有沒有可疑的便衣——還好,沒發現敵情。

回過頭對褚遂良說道:“褚大人,這攻玉刀,是刻玉印用的。咱們所稱篆刻,可是不用這麼大地架式啊。”

褚遂良一聽不由張大了口道:“啊?我還特地找了個老玉工,特特地問了刻印用刀及印床等物,硬是把人家用地傢伙都搜刮來了,才弄地這些東西。難道你這篆刻之法還有什麼不傳之秘麼?”

盧鴻看褚遂良抓著頭髮揪著鬍子苦惱的神情,笑著取過自己用的篆刻刀來對褚遂良說:“褚大人請看,咱們篆刻,只用這一把刀就成了。”

褚遂良定睛一看,這篆刻刀粗不過筷子般樣,長不過掌,再看看自己弄的一麻袋攻玉刀,也覺得有些好笑。說:“我聞說刻印這活,那可是個麻煩事。誰想到就這麼一把小刀就齊活了。倒是白鬧騰了半天。”

說罷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緊著囑咐盧鴻說:“我不管用什麼大刀小刀,反正這事盧鴻你決不可對外邊那群老酸丁們說,隨你怎麼編瞎話,老哥哥這可求你啦。”

盧鴻忍住笑,連連點頭稱是。

褚遂良又從麻袋中將印床取了出來,問道:“那這印床,還用是不用?”

所謂印床,乃是木製,將印材印面朝天置於其上,用木片塞住固定,方便用刀,防止印材難以把握。如治印如金、玉等材質的,多有用此的。

盧鴻依然搖頭道:“文人做印,取地是自然隨意,左手持石,右手持刀。或以刀就石,或以石就刀,因此靈活生動,刀法變化多端。除非極堅硬的材料,一般是不用印床的。”

說罷,盧鴻隨手拿過幾方印來,由篆法、刀法、字法、章法以及其他內容一一為褚遂良細說。

若說篆刻之法,其實與書法頗為相類。其刀法亦由筆法出,字法、章法更與書法相通,所謂“小中。刀法一般不外是切刀、衝刀二種。所謂切刀,乃刀,由外向內,刀刀切出筆劃來;衝刀則較靈活,三指撮刀,以刀尖衝刻。盧鴻刻印,乃是以切為主,以求剛健中正;偶爾輔以衝刀,取其生動靈活。

此時盧鴻便取過一方石料來。這件石料乃是青田石中的“松皮凍”。青田石乃是產自處州青田,石理細膩,溫潤易刻,是為上等印材。其色有黃白青綠黑等,最名貴者石質細膩透明,故稱之為“凍”。這松皮凍因其上黃黑的斑紋如松皮一般而得名,質地較硬,在青田石中,雖然算不得極品,也是極佳的印料了。

盧鴻端詳了一陣,這才先將其放下,另取過一張薄紙來,在其上按著石料大小,先寫下“褚遂良印”四字的印稿。書寫完畢,又看了看,略略修改幾處,這才將之覆在了印面上。取過幾張紙,蓋在上邊,又用小銅勺在水盂中取過一滴水,浸在紙上,用指甲輕輕輾動。過了片刻揭開紙稿,便見印稿便反著印在了印面之上。

褚遂良見盧鴻為自己演示,顯然順便要為自己治一方印,不由大喜,踮著腳,伸著脖子在盧鴻身邊,眼睛一眨也不眨,唯恐看丟了什麼細節。

盧鴻從手邊拿起刀來,左手半斜著拿定印石,右手握刀抵在石面,運力直切,刀尖吱吱有聲,石屑散落,用力甚足。

此時盧鴻精神極為專注,左手持石或迎或轉,不斷調整。而右手執刀,便如執筆做書一般,或起或落,或輕或重,刀尖在石面上或長驅直入,或停頓擰轉,真有舉重若輕之態。

每當收刀之時,盧鴻右手小指便輕拂印面,將印上石粉掃入刻出的刀痕之中。隨著刀不斷起落,印面上地四個細文小篆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