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可不能讓這小子娶了媳婦忘了娘。不過話回來,這兒媳婦還是挺懂事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大胖孫子…盧夫人每天便這樣沉浸在幸福生活的暢想中無法自拔。
盧鴻很苦惱。
連著忙活了幾天,總算把老爹老媽打對高興了、滿意了,想要歇歇手、散散心吧,老婆你看咱們是不是該再放鬆一下了——鄭柔微笑不語,手中亮出來的是什麼?
“據說是夫君在長安的某位摯友,送給夫君地什麼什麼珍貴禮物。妾身豈敢輕動。小心收著等夫君拆啟呢。”
空氣裡這是什麼味道,怪怪的。
“這有什麼不敢輕動的,開啟便是。”盧鴻一時沒想那麼多,伸手便開啟了。
裡邊是一件卷軸,一函書。
誰送的?字還是畫?盧鴻順手先將卷軸開啟來。
一塊頑石,一叢新蘭。看這筆法——眼熟啊。
“並蒂花呈瑞,同心友誼真。一拳頑石下,時得露華新。試寫蘭石圖為浩然兄新婚之賀。玥。”鄭柔念著畫上題字,眼睛笑眯眯地彎成了月牙。聲音柔和得如三月裡輕拂的春風:“看來這便是長安有名的才女美女上官玥姑娘的大作了。嘖嘖,看這畫這詩這字,真不負才女之名呀…”
“咳,咳咳。”盧鴻一連串的咳嗽。
“唉喲。夫君怎麼嗆著了,快讓妾身來給你捶捶。”鄭柔一邊說著,卻是紋絲不動,“按說這上官姑娘也是的。怎麼光捎幅畫來,也不寫封信呢。就不知道我夫君朝思暮想,神魂顛倒地麼。”
“哪裡哪裡,夫人說笑了。我與那上官姑娘只是為了出版畫譜一事,略有交往罷了。對了,這函中定然便是新出的《芥子園畫譜》。還請夫人查閱。”
鄭柔手中拿著畫譜。一邊稱讚上官玥文筆清新。詩詞雅緻。一邊從頭翻到尾——沒找到夾帶的東西。
“嗯,也是。寫什麼信啊,一切,盡在不言中麼。這畫譜啊畫軸啊,還請夫君好好收藏,以作睹物思人之念。”
“夫人說哪裡話來,自然應該由夫人保管才是。對了,昨天書院的古大人來尋我,正值為母親製作盆景錯過了,今天為夫卻要回訪一下才是。夫人稍坐,為夫去去就來…”
盧鴻跑出來,叫了洗硯去書院。那古鐵古大人過年回來,才到了范陽,便來拜訪盧鴻。正值盧鴻為了母親地盆景外出尋找材料,未曾見到。因此今日回訪,也不是胡說。
再次見到盧鴻,古鐵大人——很快樂。
古大人自從到了范陽之後,本來就不胖的臉又瘦下去了一圈,累的。就算他真是鐵打的人,也架不住天天沒日沒夜地在金石碑拓堆裡埋著。
因此過年假期之時,古大人回返長安,也有心好生休息幾日,調理一下身體。等回到長安才發現,原來自己離開不過半年的時間,長安金石之風也是大勝,尤其篆刻之道,更是方興未艾。各類名石名料充斥於坊間,各種珍貴碑帖也如雨後春筍般出現。
長安士子文人,均金石為尚,更以篆刻為文人雅藝。而已經形成了相當規模的篆刻隊伍,其領軍人物,正是那褚遂良褚大人。
古大人本就喜愛金石碑版,對篆刻之道一見傾心,這下子可是找到組織了。因此也來不及休息,馬上就託人引見,拜見褚大人,請教篆刻之學。等褚遂良知道這位古鐵古大人現在范陽太極書院為訓導,居然還跑回長安來找自己請教篆刻來了,當場差點把眼睛都瞪出來。
古鐵見褚遂良的表情,一時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聽褚遂良給自己講起這篆刻一
起來由,才知道自己捨近求遠,居然將盧鴻這位大神了,可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這也怪不得古鐵。自打他到了范陽,盧祖安著人四處搜求碑拓相贈,古大人可說是足不出戶,夜以繼日,根本就處於全封閉的狀態。雖然知道盧鴻書法極精,於金石上甚有見識,卻不知道他還有篆刻的手藝。這下子不由古大人歸心似箭,巴不得快些結束假期,回范陽來找盧鴻請教。結果心神不定,哪還能調理身體,搞得倒比前時更瘦了幾分。
好容易過了十五,古鐵大人晝夜兼程,回來范陽太極書院。到了范陽,臉沒洗飯沒吃,書院都沒來得及回,便直接來到盧府求見盧鴻。
不想來得不巧,盧鴻恰好為了給盧夫人制作盆景,外出搜求材料未回。古鐵無奈,只好怏怏而去。
今天正在想是不是再次去盧府求見盧鴻,忽然聞說盧鴻親自登門。這一下子大喜過望,連忙搶出來將盧鴻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