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地鑽進屋裡,一把掀開窗前的珍珠珠簾,便探出頭去張望。
鬱琉欽在後面一手捉住她的手臂,拉回了她探出去的半個身子,道:“苑兒,幹什麼呢?”
陸苑一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無所謂地擠出一個笑臉來面對他,輕聲說道:“放心,你這裡的窗戶太小,我跳不出去。”她又往外瞧了瞧,似乎是向他解釋來著,“我喜歡看外頭的景觀呢。”
鬱琉欽貼近她身邊,與她並肩立著,往外看了看,曲江上色彩斑斕的畫舫彷彿散落在青碧河面上的粒粒彩珠,窗外水氣淋漓而淡雅。
兩人又很有默契地一同望著窗外。
白君逸呆了呆,對於這兩隻常常自顧自歇著的鴛鴦,也慢慢習慣了。
雅室內菜已上齊,清茶的香氣,佳餚的香氣頓時溢滿一室。只是聞到了氣味,陸苑一就頓時覺得飢腸轆轆,很難得地有了食慾。
她仔細看了看那些菜,有清淡的鮮蘑翡翠菜、雞絲肉蘑菇和菟絲銀耳羹,也有鮮香的金蟾玉鮑、鴨肉卷和蝦籽冬筍煲,其他還有什麼鳳尾魚翅、彤紅油亮狀若游龍的細鱗鮭魚、香菜粉皮鵝掌、繡球乾貝之類,也皆是色香味俱全,最誘人的還數那道荷香火鳳凰,也就是裹著荷葉的烤全雞,這可是她的最愛啊!
一行人都已漸漸落座,大概是雙方關係還不太熱絡的緣故,雅室內靜悄悄的,除了白君逸偶爾不冷不熱地開口說話以外,唐顏紹與司徒蹁躚皆是一臉謹慎而嚴肅。
陸苑一坐在鬱琉欽與唐顏紹的中央,她往左看了看鬱琉欽,又朝右瞅了瞅唐顏紹,眨巴眨巴眼,敏感地覺得周遭的氣氛甚為詭異,雖然沒有刀光劍影與烽火硝煙,可是卻充滿著火藥味,仿似一場難以言喻的針鋒相對。
她也懶得去探究什麼,低頭望著桌上顏色鮮嫩欲滴且又香氣誘人的菜餚,已經忍不住胃口大開了。於是,她率先拿起了筷子,往那鮮味撲鼻的烤雞肉戳去。
只是有些無奈,適才被慕景知捏傷的正是她的右手,雖然鬱琉欽已經為她抹過藥了,可對付那些烤得黃澄澄的烤雞卻還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待她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即將捕獲目標之時,誰知,冷不防地卻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一手就按下了她拿筷子的那隻爪子。
她扭頭一看,才發現那隻手正是坐在她右側的唐顏紹的。
唐顏紹側頭看她,幽黑的雙眸裡笑意濃重,“你的右手不方便,我來幫你。”
他伸手取了過來,放在她面前,又將醬碟輕輕置好。
陸苑一一面熟練地裹著,一面側頭正準備吃著,忽地感應到室內猶如低氣壓來臨,霎時間冰冷了好幾度,不用猜她也知道釋放這股冷流的發源體是誰。
那一刻,她偷偷地瞥了鬱琉欽一眼,發現他的眼裡卻已經沒了平日的波瀾不驚,有些旁人看不到的情緒在緩緩醞釀著,凝著一張俊臉,一言不發,目光像針鋒刺雨那麼銳利,全身上下寒氣磣人。
她幾乎可以確定,鬱琉欽是在生氣,可是,她卻又不知他在氣什麼。她的眼神裡有一閃而過的不解,並沒有向他尋及原因,只是埋下頭,一聲不吭地努力解決起那隻雞身上細嫩爽滑卻又麻辣鮮香的肉來。
而唐顏紹仍在旁邊繼續為他夾菜,各種菜式都添了一些,把她的白瓷小碗堆積得滿滿的。
“你自己也吃吧,不要只顧著我,替蹁躚也夾些。”見此,陸苑一瞧他一眼,一邊感謝他的好意,一邊指了指坐在唐顏紹身邊兀自撅著嘴似有不悅的司徒蹁躚。
唐顏紹看著她,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執起筷子,夾了司徒蹁躚素來喜歡的翡翠菜心放入她的碗中。
司徒蹁躚愣了愣,有些意外,側頭看定他後,頓時,滿臉的鬱悶彷彿一掃而光,雲過天開,雨過天晴,風清雲淡。
唐顏紹見她那高興的模樣,不禁搖頭輕笑,才吃了幾口,見陸苑一的碗已平了一些,便有繼續幫她添上。
這下子,鬱琉欽終於是忍不住了。
看著唐顏紹與陸苑一兩人之間旁若無人的親密舉動,鬱琉欽黑眸瞬間倏冷,一向灑脫的眉宇不由自主地緊縮。他告誡似的對唐顏紹輕輕咳嗽了幾聲,平靜得近乎木訥地開了口:“苑兒這裡有我,你幫司徒小姐夾就可以了。”雖然晦暗不明,可到底是吃味的,到底是介意的,即便再怎麼平和,那話說出來也始終帶著一股怪味。
而他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責怪唐顏紹手伸得太長,好自作多情,多管閒事!
唐顏紹似乎有意和鬱琉欽唱反調,甚為挑釁地瞪著鬱琉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