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菡,你逾矩了。”看著陸亦菡那怒氣衝衝近乎扭曲的面容,陸苑一面無表情地放下手裡的那碗藥,索性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事不關己一般冷眼旁觀著:“莫要忘了,這一切都是三姨娘咎由自取的。王法?那是什麼東西?她要害我時,你怎麼不說?況且,她是你娘,其中那些壞主意必定也有你的份,你與我的賬,我還沒來得及跟你算呢,你最好別逼著我現在連你也一起殺了!”
一聽她這帶著三分刻意的提醒,陸亦菡微微瑟縮了一下,頓時被她氣得險些吐血,可是卻又不知該要如何反駁,便只能忍耐地將那已經到了喉頭的悶氣給硬生生咽回去。
“我一早就提醒過你們,不要隨便惹我,可有些人硬是不把我的警告當一回事,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我不做些回擊,你們便覺得我陸苑一太好欺負了,不是?”陸苑一眯起眼,原本笑意可掬的假象已經被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所掩蓋,平淡的語調中暗藏著陰鷙,一簇火苗在黯沉的雙眼中升騰,焚燒。
“有句俗話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拖長了尾音,似乎是很神秘地向前傾了傾,咳嗽一聲後才道出下半句:“人若犯我,我必要她斷子絕根!今天,我便是要告訴你們,不要不把我當回事,如果還有人敢在我身上打什麼壞心思,那麼,這就會是她的下場。”她的聲音雖然輕柔而堅定,卻也如磐石一般沉沉壓向眾人,在這靜謐的大堂中,顯得尤為清晰。
說罷,她便站起身來,再次端起了藥碗,毫無預警地上前一步,緩緩地朝柳氏逼近。
聽到“斷子絕根”那四個字,無疑於得了個在腦眉心上炸開的晴天霹靂,驚得柳氏連耳朵也嗡嗡作響,心顫地抖了又抖,原本就極難看的臉色一下便又青黑了起來,帶著一種恨意拳拳。
“來吧,既然你非要我親手餵你喝下去,那我照做就是了。”那雙犀利的眼沉沉望住柳氏,陸苑一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柳氏心裡一驚,又往後退了一步,她被那灼灼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陸苑一一雙利眼仍舊不離她,那目光就如同兩團火,像是要將她燃成灰燼一般。
柳氏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了一步,陸苑一卻是嗤然地一笑道:“三姨娘,你怕什麼,當初做那麼多壞事時,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呀。”
柳氏雖然心中很是恐慌,可還是鼓起勇氣怒目而視,眼神陰寒得像是兩道劍芒,緊抿的薄唇,凸蹙的眉宇,呈現出一種可怕的猙獰,像是恨不得撲上來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著:“陸苑一,你小心不得好死……”
陸苑一唇邊卻漾滿毫不掩飾的冷笑,“可是,現在不得好死的人——”故意頓了頓拖長了尾音,她唇角微挑,刻意挖苦起來:“是你。”
柳氏大駭,連退三四步,望著她一步步逼近身前來。
大堂雖然很大,可她一開始站著的地方便是大堂的一角,此刻她再往後退便是牆,左去三兩步是牆壁,右走四五步也是牆壁,看她現在有如甕中捉鱉一般,想逃也逃不了。
“三姨娘,不要再掙扎了,沒用的,我既然已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便是沒打算再放過你。”陸苑一眯眼冷笑一聲,再往前跨一步,越發的靠近前來。
柳氏手腳發涼,脊背貼住冰冷的牆壁,身後再無退路。她心中那根弦繃得極緊,抓住衣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再看著靜坐在一旁悠閒地嗑起了瓜子的趙氏母女兩人,甚有興致地觀看,眼神中滿是看戲一般的涼薄之色。她便難以消除滿腔的恨意,頓時就怒意勃發地朝著大堂內的奴才丫環忿忿地嘶吼起來:“你們這些蠢奴才都是作死的啊?沒看到有人要害本夫人,你們還不快來幫本夫人攔住她……”
雖然她將聲音提高了好度,可那些奴才丫環一個個都垂下頭,仿若沒聽到一半,好半天沒敢動一下。
這下子,柳氏被棄之於原地,華麗麗地遭到了忽視!只見她的臉色從原本的青黑有變成了豬肝色,彷彿於某重要部位受了重創,恨得牙癢癢,隨後止不住的鬼哭狼嚎起來。
見柳氏一副氣急敗壞地模樣,陸苑一併不理會,僅只挑眉,面無表情地吩咐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廝上前,將她牢牢架住,打算直接將那碗藥直接灌進她的嘴裡。奈何她偏死死咬緊牙關,就是不張開口嘴。
陸苑一突然伸出手,狠狠扼住柳氏的下巴,那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的頜骨給捏碎。爾後,端著藥碗便塞在她嘴邊強逼她喝下去。
“住手!”一聲呵斥突然驚響,陸亦菡迅速跑到柳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