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叔全原本就是給假回去陪媳婦的,若是他沒跟著,看這裡的架勢,我真擔心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你以為皇上真會毫無把握地涉險?”
羅旭見羅明遠面色嚴肅,頓時不自然地乾笑了一聲:“我是沒想到,這兒竟是有您領兵坐鎮。想來,是我之前調動人手的事情給您知道了吧?”
“你雖說有些小聰明,但還嫩了些。”口中說著教訓的話,但羅明遠的臉上卻流露出掩不住的笑意,隨即就點點頭道,“你既是擔心,我與你百人,你立時去那邊瞧瞧,若是無事就立刻回來,要知道,那幾家鋪子的地道,是你未來媳婦的人打探明白的,接下來是你偵知之後畫的圖紙。雖說轉移了大半,可剛剛動靜這麼大,你若是不在,待會宮中留值的小張閣老出來了,一時也說不清楚。你呀……非得鬧這麼大”
“爹,這還不是為了一勞永逸麼……是是是,我明白了,這就快去快回”
然而,當那五十個健卒撥到了自己手下,羅旭領頭往宣武門大街的方向飛馳而去的時候,他的心裡卻一下子冒出了一個念頭來——父親只是掌著京營的三分之一而已,楊進周此前一直在宮裡暫且不提,那掌著另外三分之一的韓國公張銘難道還在西山營地?
位於新開道街和三條衚衕之間的晉王府緊靠著積水潭的西岸和北岸,往往入夜時分全城宵禁的時候,這兒還有文人墨客盤桓未歸,或是賞月賦詩,或是欣賞歌舞,實在晚了也會有王府馬車負責把人送回去,甚至在前院留宿也是常有的事。但如今晉王尚在服嫡母的大喪,這些歌舞宴飲未免就太過招搖了,但即便如此也常常留著三五清客談天說地。
因而,當夜空中傳來了隱隱約約的銅鑼聲之後,晉王自是大為惱火,當即吩咐人出去檢視動靜。只那小廝穿上大襖,滿心不耐煩地打算到前頭去吩咐一聲的時候,那鑼聲已經戛然而止,因此他不過是找了間屋子烤了烤火,旋即方才氣喘吁吁狀地趕了回來。
“殿下,沒事,是個喝醉了酒的瘋子在那亂敲鑼呢,大約北城兵馬司已經把人逮回去了。”
既然是人已經被拿了,晉王自是再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又在幾個清客的簇擁下鑑賞著那幅展子虔的《遊春圖》,全都嘖嘖稱讚不提。到最後,晉王心滿意足地親自把這畫卷小心翼翼收好,這才笑道:“得此真跡,真是不枉此生不得不說,這些江南人還真是大手筆,送的竟是如此珍品。只不過,你們得幫本王遮掩遮掩,若是讓湯老知道了,又是好一頓勸諫。”
“那是自然,只殿下的禮賢下士果然是天下無雙,換成別個殿下千歲,萬沒有這樣敬著一個臣下的道理。”
“是是是,殿下一不好財貨,二不好女色,就這點風雅愛好,湯老原該體諒才是。”
“湯老為人方正睿智不假,就是這性子實在是得改改,對殿下太苛嚴了。”
這些話裡話外的奉承和抱怨聽得晉王時而揚眉微笑,時而皺眉沉思,須臾就到了散席的時候,他正親自送了一行人出門,結果就只聽那一聲轟然巨響。晉王驚疑之下,隨即厲聲吩咐人往高處探看,而其他清客則是面面相覷了一陣子就慌忙告退了。回屋坐下的晉王才等了沒多久,就有人慌慌張張進了門。
“殿……殿下,不好了,是皇宮,是皇宮西南角那方向冒出了火光”
“你說什麼?”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讓晉王著實嚇了一跳,隨即竟是一下子從軟榻上蹦了起來,來來回回踱了好一會兒的步子,這才扭頭吩咐道,“去,看看湯老可睡下了,若是能夠,趕緊請了他來,就說本王有要事請他商量。”
等到人奉命離去,他才回身坐到了軟榻上,一下子想起了上一回奉先殿失火時那內外譁然的情形,一時間心亂如麻。然而,才只一會兒,外頭就又傳來了一個有些驚慌的聲音。
“殿下,殿下,剛剛外頭大街上有些動靜,東角門上有個小廝不合出去,可到現在還沒回來……”
“不就一個小廝麼?這有什麼值得報的,就算是被逮著了犯夜,大不了明日讓金和拿著王府的帖子去北城兵馬司領人”
這不耐煩的話語頓時讓外頭一時息聲,可才只是一會兒,那門口就又傳來了小心翼翼的聲音:“只是……不是小的多事,門前管事說,積水潭邊上彷彿有叫喊聲,具體如何聽不分明,萬一那邊真有什麼大事,咱們王府可就在積水潭邊上……”
“你還有完沒完”晉王終於怒了,劈手從手邊隨手拿起一樣物事衝著大門擲了過去。隨著那東西砰然反彈了回來,他才又罵道,“興許是這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