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向我展開了一個久違了的笑容:“回來了?”
啊!像聽到了母親的召喚,我心靈沾染的灰塵被這一聲親切的問候給拂拭得一乾二淨。我噙著眼淚點了點頭,她習慣性地給我讓開了一條道,我就拎著皮箱走進去。坐在沙發上,喝著她端來的茶水,我才知道我在這裡成了一位客人。
“應該早幾個月打電話給我呀,我可以給你留房間,現在……”她用眼睛看看原來我住的那間房,“已經被一個女孩子租了,怎麼好叫別人搬?”
我尷尬起來,像申辯什麼似的搖著手:“不用,不用!我是來看看你,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聲音真誠得連我自己都相信了我的話。不知不覺間,我的臉紅了。
房東太太還是那麼熱情,留我吃晚飯,我沒有拒絕。在那個熟悉的房間裡多呆一會也是好的。晚飯時間過後,我主動起身告辭:“那邊的房東還在等我,不能讓人等得太晚。”
情場失意 事業無成(2)
她很捨不得地放我走了。這個夜晚,我住在酒店裡,大方地付了兩百多元的房費。躺在潔白得過分的床上時,我明白,我和這個曾經熟悉的城市已經生分起來。
第二天,我到處尋找價格便宜的房子,終於在仙湖植物園附近找到了一套兩居室。兩居室就住一個人,好像有點奢侈,但由於此地點離市區有一段距離,房價很便宜,只收八百元,房子又剛剛裝修好。房主是一名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男士,他告訴我,房子本來是準備結婚用的。
安頓下來後,我開始故地重遊,回到我最初工作的地方,慢慢地感受這裡的一些小改變。沿著街道慢步走著,不知不覺間來到原來“健康新一代”的大門前,誰知這裡已經改頭換面了。我的心裡,真有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感傷。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芳姐,她居然沒有把我認出來,是我先打招呼的。她站在原地,費了點工夫回憶我是誰:“你是小馬?”
“是啊,把我忘了吧。”
“唉呀!”芳姐驚呼了一聲,拉住了我的手,“差點認不出來,變漂亮了!”
我不好意思地看著她,接受了她的讚揚。
“你去了哪裡?”
“北京。我去北京上學去了。”
“嗯!怪不得!”芳姐還是拉著我的手,喃喃地說道。
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是父親常對我說的一句話,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它的意思。氣質的改變令芳姐對我刮目相看。
芳姐開始向我介紹老友們的歸宿,小邱已經結婚了,回老家做生意,黃小姐辭了職,現不知在什麼地方高就。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著,只是斷了聯絡,我只能從記憶中依稀辨認出對方的樣子,回憶中,我笑了。
我去看小洋,這是我們分隔兩年多後的第一次會面。她懷孕了,眼角的魚尾紋不再是幾年前開懷時的細線。她不再笑,恢復了當年在停車場裡憂鬱的神情,滿腹心事,欲言又止,總叫我喝茶。茶是她老公單位上發的:“是新茶,要好幾百元一斤的。”她這樣介紹給我聽,“他就是這點好,什麼東西都往家裡拿。”見我喝過茶,她嘆了口氣:“還是你對。詠梅,還是你對,看看你現在,我真羨慕!”
我的心裡酸溜溜的,只能誇她有福氣,找到了好老公。
她熱情地拿出結婚照片給我看。她找了一個年齡相當的人嫁了,這一次,我又真心實意地恭喜她。她卻又嘆了口氣:“我是三十歲的人了,沒有什麼指望了。”(其實她才二十七歲。)
“你怎麼這樣說啊,前天我看雜誌上的一篇文章,說女性的黃金時間是二十五至三十六歲呢,才剛開始,怎麼就沒指望了呢!”
“女人一生孩子就等於廢掉了!男人花心啊,很多男人嫌棄女人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我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這些理論,勸她:“你是不是太悶了,生完孩子,找份工作乾乾吧,有事情幹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她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和誰賭氣似的說:“我哪裡用工作!我有老公啊,又不缺錢花,現在幹什麼都不容易,出去做事總要受氣的,現在就很好啊。”
我看了她一眼,想起了祝琳和溫水煮青蛙的故事。
小洋遞給我一塊自制的餅乾:“嘗一嘗,我自己學著做的。”我品嚐餅乾時,她又說:“我把自己管好就行了,男人是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女人嘛,最終還是要你自己的男人喜歡你。”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麼一大堆充分的理由,應該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