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的並非他們所等之人。
倏而,一陣急促的梯聲響起,他們所等的人終於到來。
夥計們個個笑臉相迎,對此人十分巴結。
來人五短身材,年約四十出頭,長得獐頭鼠目,還蓄了一束山羊鬍須,可謂其貌不揚。
但這位蘇州府的紅人洪師爺,在衙門裡相當吃得開,地方上人頭也極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
洪師爺一登樓,就有不少食客紛紛起身跟他打招呼,以跟他認識為榮。
他只微微點頭應付一下,目光一掃,直趨羅方等九人這一桌。
羅方並未起身相迎,只作了個手勢:“請坐。”
洪師爺似跟在座的其他人已見過,不須再介紹,一坐下就面有難色地直搖頭:“這事很難辦,很難辦……”
羅方急問:“怎麼說?”
洪師爺聳聳肩,兩手一攤:
“羅兄說的三個人,根本不在蘇州府啊!”
“哦?”奇+shu網收集整理
羅方一怔,詫然問:“那會押在哪裡?”
洪師爺輕聲說:“蔡大人根本不知道這檔子事,據我看,八成是押在蘇州織造局裡。”
羅方冷冷一哼,沉聲說:“這成何體統,開封府與蘇州府是平行的,我那好友父子三人,無論犯了什麼法,也該由開封府治罪,押解來蘇州府已不合體制,怎麼人被押在織造局,而貴府竟不知有這檔子事?”
洪師爺輕喟一聲,報以苦笑:“羅爺,這年頭有什麼好說的,你我心知肚明,如今除了當今皇上,誰的權勢最大?蘇州織造局是李公公在主其事,他是京都東廠派來的,又是魏上公面前的紅人,哪把蘇州府的一個小小知府看在眼裡,蔡大人更不敢過問織造局的事,除非他不想保住那頂烏紗。
要是貴友押在蘇州府;由在下出面打點打點,別的不敢說,至少可以讓他們少吃些苦,那是絕對不成問題的。如今人押在織造局,在下就愛莫能助了。”
“洪師爺!”
一位華服中年沉不住氣了:“羅爺別無所求,只不過想打聽出張老鏢主究竟犯了什麼法,父子三人及十幾位鏢師均被捕入獄,又連夜將他們父子押解來蘇州,你連這點忙都幫不上,還當什麼師爺!”
羅方心胸寬大,反而一旁打圓場:“盧老弟,這不能怪洪師爺,他確已盡了力。”
洪師爺尷尬地笑笑,忽說:“羅爺,這件事未能幫得上忙,實在很抱歉,不過,在下可以指引一條門路,有個人你們不妨去找他試試……”
羅方急問:“什麼人?”
洪師爺湊近他耳旁,輕聲說:“他叫杜有才,是蘇州織造局的管事,在下跟他還夠得上說話的交情。”
羅方喜出望外:“好極了,但這不是洪師爺的事,他會答應幫忙嗎?”
洪師爺詭異地一笑:“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老兄不但見錢眼開,而且是吃喝嫖賭樣樣來……”
聽話聽音,羅方是何等人物,那會聽不出他的意思:“要多少銀子,洪師爺儘管直說。”
洪師爺搖搖頭:“不用了,盧爺交付的萬兩銀票我帶來了,無功不受祿,既然未能替羅爺效力,就用這筆錢轉送杜管事好啦!”
“這是什麼話!”
羅方更豪爽:“區區之數,微不足道,這一萬兩請洪師爺笑納。至於杜管事那裡,無論他開口要多少,在下另當如數照付。”
洪師爺這才把伸向懷裡的手縮回:“那就貪財了,這會兒杜管事大概還在家,再晚就去賭館了,不過,最好羅爺一人跟我去,以免人去多了引人注意。”
羅方微微一點頭,交代在座的八人在酒樓等候,便偕同洪師爺起身離座,匆匆而去。
他們出了酒樓,由洪師爺帶路,急步走到大街盡頭,折入后街一條長巷,出長巷另一端,再穿過兩條僻靜小街,已接近東城門的城牆邊了。
這一帶十分僻靜,與東大街的繁華熱鬧判若兩個極端不同的世界。
放眼看去,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戶人家,而且一片漆黑,全無燈火,大概是早睡早起的貧民。
織造局是個可以撈油水的機構,管事更是肥缺,那位杜管事怎會住在這種地方?
羅方不禁暗自起疑,不動聲色地問:
“洪師爺,還有多遠?”
洪師爺向前一指:“快到了,就在前面。”
羅方沒有作聲,洪師爺卻加以解釋:“杜管事是個貪財好色的老光棍,去年利用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