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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連個丫環也鬥不過。可是我也不敢太較真兒,畢竟要改變她根深蒂固的想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更何況,也是被她白天那句“夫人不是夫人”嚇得有點怕。

我忙轉移了話題:“怎麼這藥……”

“少爺不肯吃。”

我奇怪,他自己開的藥又怎麼不吃?都燒成那樣兒了,還扛什麼呢!

驀地心中一動,我接過碗快步走進內室,坐到床前的腳凳上。他雙目微閉,面色還是紅的嚇人,呼吸也依舊急促,沒有半點改善——要不是剛才見過他發飆,我還以為他就一直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兒呢。原來古人誠不欺我,讓我不由得想起“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的經典名句,果然病老虎也終是老虎!

我知道他醒著,於是湊到碗邊聞了聞,才笑道:“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鼻子比別人靈,我剛才聞過了,沒有什麼別的異味,跟你……跟我寫的那個方子應該沒什麼出入……”他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是他寫的,我便沒說破,只是將碗遞了過去,“你還是趕緊喝了吧,再燒別燒出點別的毛病來,本來身子就不行……”

瞧這話說得,我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忙住了口。他緩緩睜開眼,瞧了我一眼又閉上。

“還不信我?我要真想害你,何必這麼麻煩,早上一剪子直接給你咔嚓了不就完了,犯得著費這工夫呢。”我被他那麼大譜兒氣得有點發狂,端著碗狠狠喝了一大口,又遞又過去,“這回成了吧……還怎麼著,要不找跟銀針試試?”

他什麼時候把眼睛睜那麼大的?嚇死人啊,這麼盯著我幹嘛,這張臉估計你都瞧得夠不夠的了,是想記得清楚了,萬一死了到閻王爺那裡好告我是吧——我惡毒的想,但目光不讓分毫。

誰知他竟……抬起頭,一張嘴,就著我的手,幾口就喝完了藥。看來我以身嘗藥得了他的信任了是吧!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心頭的火一拱一拱的,既然這麼不信任我,幹嘛還……驀地覺得不對勁兒,他他他怎麼能用我喝過的碗喝藥?

雖然不是我喝藥的那邊兒,可是這麼曖昧的舉動卻讓我的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兒。什麼意思啊,這人有讀心術是麼?剛才知道我有羞恥自卑感,所以特地用這種方式來安慰我?還有那會兒就著我的手喝水……

這算什麼,是對我辛苦一天的“回報”,還是對我“棄惡從善”的褒獎?告訴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告訴我只要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還是可以從頭再來?

我覺得自己端碗的手又開始抖了,這回是氣的!

我不是小貓小狗,主人抓抓撓撓就可以幸福的閉上眼睛享受生活,我不要別人的施捨和恩賜!其實為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出於自然和真心本意,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只覺得這樣的病人只要愛心和同情心的人,都會像我一樣伸出相助之手。

後來漸漸得知了他夫人的那些惡行後,我是生出的愧疚和贖罪感。但這些心思除了是因為我用了人家的身子所不得不承擔的責任心(當然可稱之為,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讓自己可以做得更心安理得而找了充分的藉口。

我永遠也忘不了小冉死了之後,他的媽媽和家人衝到我面前,揪著我的衣襟、扯著我的頭髮質問我“算什麼東西”時候的表情。我算什麼東西?我一直以為我做的是我應該做的,可這世上其實是有很多東西,是應該做而不能做的!

在這裡,我以為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做一些事情了,可是……可是這一切似乎脫離了我的初衷。我是很期望他能夠理解我,原諒我,善待我,但我卻突然很害怕這種改變。

因為我不知道他這種變化是對我,還是對“我”!是對一個善良的陌生人,還是對他曾經那麼深愛和痛恨的人!

一時間心亂如麻,只覺得眼前這雙眼似乎變得似曾相識,就像是小冉……我用力搖頭,只想甩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卻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眼中被甩出。我下意識地去捂眼睛,卻聽“叭”的一聲,手中的碗,在大理石地面上,應聲而碎。

這聲音一下子驚醒了我。我見朱離還在盯著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色剛才肯定是青紅交加,難道嚇著他了?這人一直一副病入膏肓、苟延殘喘的模樣,但回想剛剛發生的幾件事,我突然覺得他並沒有表現的這麼……悲慘!

莫不是還有隱情?苦肉計?反間計?瞞天過海?暗渡陳倉?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聰明人,再加上現在腦子裡亂得很,更是懶得想那麼多。見青屏聞聲快步過來要收拾地上的碎碗,我擺了擺手,彎腰撿了兩塊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