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笑得勉強——我估計他來得也勉強,要不是身後有人相逼,我才不信他能主動來看“我”!沒準兒我這位前身給白皓天留下過什麼強悍的心理陰影,才讓他在自己妹妹面前連話都說不利索。
“少夫人……好得很,有勞白侍郎……費心了……”朱大公子弱弱的開口,目光微斂,神色淡漠。
唉,其實事實勝於雄辯,估計我不出現,朱離肯定不能只用這幾個字就打發走他們。所以朱仙人,你再強大也得留著我這個“真身”不是。
“哦,是,是……挺好的。”白皓天干笑著點頭,目光在我和朱離身上游移,卻不敢直視他,“父親也很……是想念小妹……”
“我……”我剛要開口,卻聽朱離淡淡道:“我最近身體還……不太好,過幾日我與少夫人……一定去拜望……白御史……”
這是我第一次見朱離在外人面前一口氣講這麼多話,語氣雖淡,但那天生皇家的氣勢不怒自威,讓人立時有種矮了三分的感覺。
雖說咱一直受的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教育,但不可否認,出身皇家,自小養尊處優,識禮習義,耳濡目染的都是陽春白雪,終是比我等下里巴人要有氣質和氣勢。
我見白皓天的嘴動了動,卻終是沒有開口。我又何嘗沒聽出來,朱離只提“白御史”,不提“岳父”——想想,嫁過來的女兒如此折辱於他,能叫岳父才怪呢!
而見白皓天如此心虛的神色,只怕白晴的所作所為,他應該也知道一二!
正思量著,卻聽高保海在一旁陪笑道:“白夫人也是思女心切,最近身體不太好,若是世子身子不方便,不如讓……少夫人過府一敘……”
這下朱離索性閉上了眼睛——這位世子還真是拽得可以,表達不屑最強有力的方式就是——我、不、鳥、你!
我不由冷笑:“高保海,什麼時候靜王府也由你當家了?!”
說這話時我聲音揚了幾分,而顯得有些尖銳——這種聲音讓我莫名地驚出了一身冷汗,恍然間有種靈魂附體的感覺。原來那白晴……只怕常會這種語氣講話吧……
下意識望向朱離,卻見他雖睜開了眼,但只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神色淡淡,波瀾不興——此人心機真是旁人無法抗衡,我估計那白晴此時此刻就是真穿了回來,他還能有這樣淡定的表情。
倒是旁人,估計就沒那麼淡定了。高保海果然在我冷笑聲中閉了嘴,白皓天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我盯著白皓天(柿子果然要撿軟的捏):“二哥,怎麼我才離開沒幾日,咱們家就變天兒了?”
白皓天怔了怔,求助似地望了高保海一眼。我也瞪著高保海——小樣兒,我還不信了,看你怕我還是怕他!
這回高保海倒是沒敢再呲毛,只是低了頭謙卑地說:“小的不敢……”
趙闊出來打圓場,笑道:“白侍郎和少夫人兄妹情深,只怕要好好聊聊,要不去中堂坐吧……小伍,叫人上茶,別怠慢了白侍郎……”(這隻趙狐狸,明明是在逐客,也能說得這般冠冕堂皇。)
“不了不了,既然……既然小妹沒事,父親和大娘也就放心了……”白皓天果然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引我向旁邊走了幾步。
我猶豫了下,還是跟了過去。反正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做不出什麼。再說了,人人都是功夫高手,這麼幾步距離,哪句話旁人聽不到?不過是故作姿態而已。
但就在跟過去的同時,我猛地扭頭,果然見高保海不及收回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才是幕後指使。見我又瞪他,他忙別過眼,估計這眼神大戰整的回去眼珠子都得抽筋!
“父親真是十分放心不下小妹,小妹有時間還是回府見他一面吧……”我靜靜等著,想不到白皓天竟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這句話可是他第一次沒打磕巴說出來的。我有點驚訝,開始還以為他有結巴的毛病呢,原來他話也能說得利索。我不由抬頭,卻見他混濁的眼中難得的認真,不由心底一嘆,這白家二哥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吧。
我心微有點柔軟,但白皓天見我看向他,立刻又有點手足無措起來,吭吭了半天,才又輕聲道:“妹妹真的……沒事?”
這是關心,還是試探?
我愣了下,反而有點不知所措。我這個人特受不了人家打親情牌,這可能也是我的軟肋,每每此時都會讓我想到我逝去的親人朋友。
幸好白皓天見我不語,又道:“我聽說……了那些……傳……傳言,這件事……父親並不知情,要是……我是說,萬一……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