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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或許我們最終只能活下來一個人,但我期望活下來的這個人,會因為曾經擁有過那麼多彌足珍貴的共同經歷和美好回憶,而把兩個人的幸福一起活出來,而不是帶著另一個人終生的痛苦和遺憾活下去……”

這是我第一次將自己的心理話說給別人聽,水清揚良久都沒有開口。我不知道他能夠聽得懂多少,理解幾分。我被現代社會的殘酷薰陶了這麼多年,習慣了面對困難,習慣了迎接風雨,雖然我並不是女超人,也有過失敗絕望,但我始終學不會做被保護在溫室裡的花朵。

當初在世子府裡面對白皓天,後來在靜王府裡面對林霜、朱憐,我知道自己處事稚嫩,還沒有習慣與人交鋒鬥心機,但我盡力在學,盡力在為朱離分但風雨,我想站在他身邊,而不是站在他身後——這也許正是我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最大所在。

“好!”忽然間,我聽到有人大笑道,“我喜歡和我比肩而立共經風雨的女子,我喜歡能把兩個人的幸福一起活出來的堅強女子,只有這樣的女子,才值得我傾心相護,值得我捨命相愛——倒是我一直小瞧了你!”

這話一出,我卻心頭一沉!是——張義!

我第一個閃念是,完了,我失憶的事再也裝不下去了。

可是……他怎麼還在這裡?

然而我來不及有更多的猜測,就只聽眼前一陣晃動,是水清揚快如鬼魅的身影閃出帳外。

我下意識地提步衝出帳外,幕色漸濃,我眼前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得水清揚冷笑:“我是該稱你張義,還是蕭王爺?”

張義淡淡道:“水院判自便,名字就是個代號,你叫我‘阿貓’、‘阿狗’都無所謂。”

張義話音未落,水清揚卻又笑道:“也是,不管是惡僕張義,還是達丹王爺,這偷聽他人壁角的毛病還是沒改。”

我嘆息。若論鬥嘴,張義只怕不是水清揚的對手,只是……

“偷聽人壁角最大的好處就在於能夠聽到很多秘密,比如某些人的瞞江過海、假傳聖旨,更何況,沒準兒還能聽出個如意老婆出來。”

果然,若論猥瑣和無恥,水清揚只怕也不是張義的對手。

“假傳聖旨之罪不如達丹王爺的人頭更值錢,至於世子夫人,是靜王世子朱離明媒正娶的,豈容得你如此折侮?”

“水院判難道也失憶了?世子夫人早就燒死在京城的天牢裡,我求的是秀錦姑娘而已……”張義忽的一笑,“你說,若是我以達丹部蕭毅的身份相求,不知道姬將軍肯不肯許我。”

我再嘆息——我不知道以何種面目面對他。

“無恥之徒,再出口辱人,別怪小爺不客氣!”我突然感到一陣疾風從身邊掠過,然後是長劍出鞘的聲音。

“水院判何曾客氣過,上回水大人趁我不備傷了我,那傷口還時時刻刻提醒著我,總想著什麼時候還給你呢……”

我知道他是指在客棧那次,張義因為護著我而受了水清揚一劍之事。我忽然覺得水清揚的呼吸窒了一下,隨後冷聲道:“上次勝之不武,是水某之過,這次公平相戰,必不會……”

我搖頭苦笑,水清揚就算是嘴上損人,畢竟還是被禮儀文化薰陶了那麼多年,家庭教養良好,張義卻是為生存不擇手段之人,這番話就是要水清揚內疚矛盾心存不安,亂了方寸才有更大勝算。

只聽張義冷笑打斷他的話:“水大人何時廢話如此多,不知道劍法是不是跟口才一樣好!”

我只覺得耳邊一陣衣袂聲,腳步聲,打鬥聲,只是此時我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不必去面對兩人打鬥的殘酷場面,還是該痛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不能制止兩個與我都有莫大情份的男子的對決。

我知道水清揚腰間有柄軟劍,我卻不知道張義會什麼武器,只記得當日他救阿忽爾時用的是一根長鞭。而對於我這種根本沒見過什麼打鬥的人來說,更是聽不出二人的招式只是普透過招,還是性命相搏。

我張了張嘴,一聲“住手”彷彿被湮沒在沉沉幕色中,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其實,他們又何嘗只是因為個人恩怨?水清揚若發現張義就在軍中,難保不向姬暗河透露,畢竟張義身為遼人此時出現的這裡必有所圖謀;而張義把水清揚假傳聖旨一事捅出去,只怕水清揚也有性命之憂……何況我並不相信水清揚只是單純為我而來!

更何況,他們身後還有各自不同的利益,不同的種族背景文化,那是太多我不能理解的東西。

一時間風聲,兵器聲,衣服聲,打鬥聲在我耳邊不斷,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