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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我被摔得雙膝生疼,一隻撐了地的右手火辣辣的似乎擦破了皮兒,估計下頷也有擦傷……然而這些倒都不是讓我久久趴在地上放聲大哭的理由。

這是我醒來之後,第一次哭,第一次那麼強烈地意識到,我瞎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一直到死之前,我將不得不在黑暗中這般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那種彷彿被人推下萬丈深淵卻一下摔不到底而等待死亡的感覺讓我的異常的恐懼、無助和絕望!

我只希望這一刻能剛好摔斷脖子,最好摔出什麼心臟病突發,是的,我情願死!我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乞求老天爺發發慈悲,讓我不必再遭受那麼多的折磨和痛苦,讓我立刻就死。

我並不堅強,我從一個正常人忽然就成了瞎子,忽然就快要死了,我受不了這樣沒有親人朋友,沒有光明世界,沒有希望和目標的日子。

胸口不停地痛,一下一下,隨著心跳,隨著呼吸——我為什麼還不死?誰來成全我?

忽然一隻手緩緩拉住我的左臂,用力一提,就將我託了起來,彷彿不費什麼力氣。一陣強烈而冷凝的氣息讓我不由浮現出另一種害怕,他似乎輕哼了一聲——我一凜,只覺得壓力取代了悲傷,聲音裡竟有絲顫抖:“是誰?”

那人卻不吭聲,見我站穩,鬆了我轉身就走。

我竟一把就抓到他的衣袖一角,復又道:“是誰……”

他終是頓了步子停下來,靜了半晌才冷冷道:“你……又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我忽然安下心來,鬆開他的衣袖,退了半步:“何老……”

一個“板”字尚未出口,我不知道身後又絆到了什麼,仰面便向後倒去。只聽得何老闆似乎微嘆了一聲,下一刻我便被他攬到了懷裡。

“你……”能夠感覺到他的無可奈何,我不由笑道:“你看,我活得有多糟……”

他沉默不語,良久一隻手突然撫上我的脖子,慢慢收緊。我一驚,而後平靜下來,死亡的痛苦只有一瞬,於我更是解脫,若是可以,我真想開口說聲“謝謝”,可張了半天嘴,卻一字也發不出來。

誰知下一刻他的手一勾,嘴唇便毫無預兆地覆了過來,狠狠吻上我的唇。那唇溫暖得有些熾熱,唇上因乾燥而起了的硬皮磨得我有絲痛楚,而略帶了酒的氣息和男人的味道瞬間在我唇齒間迷漫開來,有些狂野有些憐惜,我有片刻的迷惑便立刻清醒過來,用力全身的力氣推他,推了半天卻是徒勞,於是我張了口猛地咬了他的下唇,嘴中瞬間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你……”他吃痛後忙放過我的唇,我立刻叫道:“張義,別逼我恨你!”

他雖然沒再吻我,一隻手卻依舊握著我的肩膀,我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靜了半晌他卻忽然一把緊緊抱住我,“呵呵”的輕笑起來,嚇了我一跳,這人莫非有受虐狂傾向?

然而我還來不及多想,便聽他笑著俯在我耳邊:“你叫我什麼?”

我一怔,瞬間明白了他想到了什麼,於是強按下湧到唇邊的咳嗽,怒道:“你非讓我叫你‘張義’,不叫你輕薄於我,叫了你又誤會我……”

“你那點兒小聰明都用在對付我上了。”他卻不怒不惱,只是也不鬆手。

“張義,何老闆,何先生,何東風……”我換了好幾個稱呼,愈發無奈,“何大爺,求您行行好,此時若撞到旁人,我跳進啥河都洗不清啊,我還指望著姬將軍當我的衣食父母,供我了此殘生呢……您愛逗誰玩兒逗誰玩兒,我都這樣兒了,您就別害我了……”

“我不是怕你失去記憶,我是怕經過這場生死之變,這具身體裡的人又不知道會變成誰。”他還是不理我,只是徑自說,卻忽然不笑了。聲音暗啞了幾分,彷彿帶了沉沉的悲傷,“你不知道昨天你當著姬暗河的面說出我是誰的時候,我心裡是什麼感覺麼,我真怕你又成了原來的那個人……”

他是在逗我玩兒的吧?還是在報復我昨天在姬暗河面前幾乎害了他?我一邊這樣說服自己,但還是覺得心似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樣劇烈地疼了起來,這疼彷彿漫延到了全身,嗓子發緊讓我大力開始咳嗽,真希望就此把心一併咳出來,沒有心也許便不會疼,該——多好!

他的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輕輕拍上我的背,一下一下,那麼輕柔溫和,就像在安撫小白兔一樣,有點憐惜又有點笨拙。我又是心疼害怕又是好笑,只覺得心口漸漸沒那麼疼了之後才要開口,忽然覺得他的手在我背後一緊,一股溫熱的氣息自我背後緩緩升起,而後舒散到五臟六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