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姑娘一身裝扮,應該不至於吧……”
果然是市儈人,不過大早晨的站在人家門口,也怪不得人家這麼想。
我不由微笑,慶幸張義待我還算不錯,這身衣服雖然不及世子夫人的衣著華貴,但卻也算體面:“我只想問路。”
“問路可以,姑娘一看就是外鄉人,初來這京兆之地,找不到路也是正常的。”
“請問小哥可知道靜王世子府怎麼走?”我認路應該還算不錯,可是畢竟來到這裡,我只出過那一次門就被人關進大牢,而且從馬車上,我只記得經過過這條路,所以只好站在這條路上碰碰運氣。
“靜王世子府?”小夥計微微皺眉,一雙眼又開始打量我。
我心中一沉,希望他別告訴我這裡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座府,那非得嚇死我不可,不是哪裡都上演《雷雨》,但也不能上演《聊齋》不是……
“姑娘這是去世子府……”
八卦之心古今同。我忙道:“我家遠房的一個嬸嬸在世子府做工……”(很惡俗的理由,後面由得小二哥自行YY。)
果然,店小二點頭,然後壓低聲音道:“要說咱們都是平頭小百姓,不敢議論天家大事,但姑娘既然是來尋親的,那我也說多說一兩句,我聽好多人說……世子府前幾天出了件大事,咱們大奕朝的第一公子被他老婆給虐死了……”
我一抖。這謠言傳的……怎麼沒傳說他老婆讓他給害死了,怎麼反而他倒先“死”了呢?
見我的表情,估計店小二以為我是害怕,於是又道:“後來那位夫人也給大理寺關天牢裡了……但世子府一夜之間就大門緊閉,再沒人氣了……”說著他同情地望了我一眼,“這世子府中之事,我看姑娘能避還是……”
我苦笑,一時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除了小二說的“那位夫人也給大理寺關天牢裡”之外,其它我一句也沒信,於是我道:“謝謝小二哥,不知道這兒離世子府怎麼走?”
小二也是伶俐人,見我堅持,便道:“總還有半個多時辰的路,出了這條街向左,過兩個巷子再……”
我心中一動,順手褪了腕間的一個鐲子:“出來的匆忙,銀兩留在客棧了,小二哥看看這個鐲子能不能幫我僱輛車,你也知道,我一個女子這樣招搖過市實在是不大方便……”
雖然此時女子不怎麼拋頭露面,但我還是怕有人會認出我來,畢竟這是天子腳下,萬一有相熟的人見到免不了是驚世駭俗,我都已經死過一回了,不想那麼快就再死第二回。
可是……摘鐲子時卻碰到了那串佛珠,讓我心中又痛了幾分——物是人非,卻不能迴避。是的,我不想回避,就像此次半夜偷偷從客棧遛出來一般,也許真相傷人,但我卻想知道!
小二盯著我手上的鐲子卻不敢接:“姑娘這鐲子太值錢,我……”
我塞進他手裡:“原本應該是自己去當鋪的,可這麼早當鋪沒開門,我又急著去,就麻煩小二哥了,剩下的錢當成小二哥跑腿的錢吧……”
小二猶豫著:“那我給姑娘做個活當,姑娘若手頭上有閒錢就記得來把車錢還了就行,餘下的銀子我替姑娘先收著……我叫莫小言,三個月之內活當都可以贖的,姑娘只管來找我便是……”
“好,謝謝莫小哥,我若三個月之後不來,這筆錢小哥就善用吧,自己做個小生意也是不錯的。”我含笑望著他,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楚。這世上究竟好心人多,且不說三個月之後我在哪裡,還活沒活著,但這市井小民卻比廟堂高雅風流之徒更有人情的味道。
馬車停在靜王世子府前。
我打發車伕先走了,然後才一步一步邁上那高高的臺階。
府前的紅燈依舊鮮亮,門上的銅釘也閃閃發光,甚至階前也沒有什麼落葉塵土——然而,我與朱離,卻已經——塵歸塵,土歸土。
果然如莫小言所說,世子府前,烏銅大鎖,早已人去樓空……
別舊夢
世子府在我印象裡一直很大。但有多大,我一直沒有走全過。
於是,我開始繞著高高的青石牆壁轉圈,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回味了吧!我澀澀苦笑,其實心裡還是不甘心,非要確定所有的旁門都鎖得嚴嚴實實才死心麼?
真的好大——才轉了一半多,我已經覺得有點吃不住勁了。這幾日在大牢里根本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加之前天半夜從火場死裡逃生驚魂未定,今天凌晨又從客棧偷偷逃了出來,其實我的體力早已嚴重透支,要不是憑著心裡這股執念,也許早就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