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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何況是非輕重,國仇家恨,他總還是能分得清。”

水清揚也不再多說,疾步出去。

其實事後我才知道,原來那日陸言派人領了我去關押張義的地牢之後,趁水清揚不備點了他的穴道強行帶離了他,所以姬暗河才會順利出現在地牢。估計陸言之所以如此,一是憎恨張義契丹人的身份,二是怪我明知道張義的身份還一而再的與之糾纏,三是怨水清揚竟然會毫無原則的為我求他。

也許他最希望的是就此機會姬暗河能將我和張義一起殺了一了百了,可事情並沒有如了他的意,所以水清揚清醒之後因為此事與他大打出手,而陸言也沒想到水清揚的反應這麼大,一怒之下離副將的營帳,上表監軍請求調離。

目前據說二人還在僵持階段,若不是朱離出言相勸,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見水清揚出了帳,我忍不住輕聲道:“那……你要去前線麼?”

朱離怔了下,輕撫的的發,微笑:“如果司馬將軍沒事,我不需要。我只是監軍。”

可司馬將軍已被困山谷,若真有事呢?我道:“你說,這場仗真的會打麼?”

朱離閉了下眼,輕聲嘆息:“我亦不想,可是……有些事,不得不為。”那一閃而過的眸光中,我看到了無奈,亦看到了堅定。

可是,我猶豫了下,終是道:“會是……張義麼?”

朱離手輕輕一頓,我抬頭看他,卻見他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

我搖頭苦笑,其實我們答應了彼此要坦誠相對,可有些事終究是不能坦誠啊,有些事,也終究回不到過去。就好像張義——無論如何,他都是抹不掉的痕跡,是我心中的一滴血,朱離心頭的一根刺!

見他如此表現,我終是復又緩緩垂眸,不再相問。

帳中的燈火依然閃亮,卻略有些明滅。

阿成,就是那日我見到宛若朱離影子一般跟在他身後的灰衣人。

他……是取代了趙闊的位置麼?看到他抱著朱離上了馬車,我的眼睛澀澀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想到趙闊,想到他平凡而世故的眼,想到他狡猾而質樸的笑,想到他為難卻堅定地說“我和少爺必要會護你周全”和那句“天涯海角一定替夫人找到解藥”。好幾次我張口欲問趙闊的事,想讓朱離設法通知趙闊不要如此執著,可是話到嘴邊卻終是嚥了下來,或者我潛意識裡還是怕死的吧,還是希望有一天他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我面前時帶給我希望。

“清揚,阿言,這邊的事暫時拜託你們。”朱離目光清淺澄明,“我最遲明日便回。”

車外站著水清揚和陸言,一著白色儒袍風流倜儻,一著黑甲戰袍凜然剛毅,二人相視一眼,水清揚的唇動了動,目光看向我,似有言語,但終只是與陸言凝重著面色同聲道:“靜王放心,必不辱命。”

此一去不知道我與水清揚幾時想見,又或者待我毒發便再無機會想見,可是我的那麼多的話,到唇邊卻只凝成幾個字:“你……保重。”

水清揚終是抿了抿唇,展顏一笑,雖未多言,但眼中淡淡浮現一絲溫暖。

揚鞭聲起,就這樣,我和朱離,踏上了去平遠鎮的路。

我忍不住掀了簾,只見那兩道筆直的身影愈來愈遠,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漫天風塵似進了眼般的酸澀。

旁邊伸出一隻手,輕輕替我放下簾:“他二人的感情甚深。”

我唇邊的笑容苦澀了幾分,同澤十餘年,卻因我的相求讓他們大打出手,心生怨隙。而今後,應該不會了吧。

“別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扛。”朱離輕輕握上我的手。

此人妖孽,會讀心,似乎我的所有心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難怪他會把我拿得死死的。我回視他笑了下,突然馬車好像軋上一塊石頭,顛了一下,我的頭忍不住輕輕撞到了車壁上,發出不大不小“咚”的一聲。不知怎的,這一下竟彷彿一把鑰匙,敲到了一段熟悉的場景——我第一次和朱離出這麼遠的門,而之前陪我走過無數個如此顛簸坎坷的那個人……他又在哪裡?他再出現時,又會不會是他的……敵人?

“可撞疼了?”一隻手輕柔撫了過來,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只覺得眼前的目光溫柔似水,彷彿能溶解一切的煩惱憂愁。

我搖搖頭,見朱離一雙腿蓋了毯子,平直地擱在那裡,不由替他把腿向上抬了抬,併成微攏的姿勢,靠在一旁的車壁上。

他輕輕動了下,我抬眼,卻見他眼中有一絲笑:“你忘記了,我的腿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