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人,也未免太是人單勢孤。倘或福順客棧往的那些人不去找孫正禮、史胖子,而來找俞姑娘,那可怎麼辦?於是他又指著在炕上放著的那對劍說:“這對寶劍,我給他們送去吧!”
俞秀蓮卻搖頭冷然的說:“我們不能給她送去,叫那姓柳的女子自己來取,我決不能難為她!”
鬱天傑卻笑著說:“據我想不必,把寶劍馬匹交我去還他們就是了,姑娘一兩天走時,我可以湊錢再給姑娘買一匹馬。”
秀蓮卻仍然接頭說:“不行,他們都是太行山強盜的一夥,我的馬匹和雙刀都丟在太行山上,我當然以他們這東西作賠償。現在因為雙刀被別人給我送回,我才不願與他們深究,但他們不來取,想叫我們送給他們去,那可不行!”
鬱天傑見秀蓮姑娘是執意不肯,他也沒有法子,又不敢把秀蓮這些話去告訴那邊的人,他只好回到櫃房裡去悶坐著發愁。
又待了一會兒,忽然,外邊有一個人進來找他,鬱天傑一看,這是個二十歲上下的瘦小的人,自己在街上常見此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姓名。這兩天他又常來找史胖子,遂就問說:“你找我甚麼事?”
那人說:“我叫瘦鬼小張,北邊福順客棧住的白麵靈官韓鏢頭叫我來同鬱三爺說幾句話。”鬱天傑聽了不禁心中一驚,趕緊問說:“其麼話?你告訴我吧!”
小張說:“韓鏢頭他說,他們幾個人來到彩德府就為是與俞秀蓮比武,與別人都不相干。可是沒想到史胖子和孫正禮從中搗亂,地面上的官人又出頭攔住他們,他們不能再在這兒住了,現在就要走。叫鬱三爺去告訴俞姑娘,現在就把寶劍馬匹還給他們,要不然請到直隸省磁州見面比武!”
學完了韓志遠的話,小張又說:“鬱三爺,咱們還說自己的話,你勸俞姑娘把東西還給他們吧!他們現在都是氣極了,要不是怕官人干涉,他們早就鬧到這兒來,同俞姑娘鬥起來啦!”
鬱天傑嘆道:“我沒法子,我帶著你見俞姑娘去吧!”
當下鬱天傑帶著小張去見前秀蓮,小張自然還把那些話學說了一番,同時眼睛看著放著的那一對雙刀和一對雙劍。
他就一半央求地說:“姑娘,你老人家就把雙劍和馬匹還給他們吧!他們的人多。”又說:“其實這也不干我事,我不過替你兩家傳話。”
秀蓮將眼睛一瞪,冷笑說:“我本想要把東西還給他們,但衝著他們說出到磁州比武的話,我反倒不能還給他們了。煩你替我傳回話去,就說明天我就起身北上,無論哪地方,叫他們隨便攔路打劫我吧!無請他們有多少人,我不怕。”
瘦鬼小張嚇得臉上變色,連聲答應,退出屋去。他吐了吐舌頭,就回覆韓志遠、晁德慶等人去了。
過了些時,鬱天儸派夥計出去打聽,聽說韓志遠、晁德慶那些人全都走了,是往北去了。鬱天傑就想:他們一定先去追趕史胖子和孫正禮爭鬥,然後再到磁州去等候俞秀蓮。心中未免為師妹和那兩位朋友擔憂,只恨自己現在手腳成了殘廢,不然也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當日再沒有甚麼事情發生,俞秀蓮仍然像往日似的,在房中縫縫針線,擦擦鋼刀,並沒有出門,夜間鬱天傑雖然提著心,但也沒出了甚麼事。
次日清晨,俞秀蓮就起來吩咐夥訐給她備馬,然後她到櫃房裡向鬱天傑夫婦辭行。
鬱天傑問說:“姑娘是要往正定府去嗎?”
俞秀蓮點頭說:“是,我是先到正定,由正定就回北京去了。明年我就回歸鉅鹿家中去長往。鬱三哥,我走之後,大諒也沒有甚麼人再來找你作對,不過萬一有事,就請你派人到鉅鹿給崔三去送信,我就知道了。”
鬱天傑連聲答應,俞秀蓮自己牽著馬,馬上帶著雙刀雙劍和行李,出門上馬就向鬱天傑點頭說:“三哥請回吧,再見!”
當下她策馬走去,鬱天傑在店門前張望了半天,他方才進去。
這時天氣十分寒冷,木葉盡脫,大地上荒莽莽的如同一遍死的世界。時時颳起的北風捲著黃土和砂礫,大道上的旅客很少。天色是陰沉沉地,將雪未雪,十分使人氣悶。
俞秀建青衣紅馬,衝著北風飛馳而去,心中卻滾沸著熱血,急於要辦目前的三件事情。
第一,要救楊大姑娘,第二向楊豹索來珍珠全數,獻還宮內,第三,決定要尋訪那個龔道士,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個人。至於在路上伺伏的那些江湖群賊,她卻毫不介意。走到傍晚,就來到磁州,雖然往下再走幾十裡投宿都不晚,但因為不能向那些人示弱,所以決定在此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