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還是走吧,至死我也用不著你!”說畢,忿忿地把屋門一摔,回到他的屋裡去了。
這裡李慕白卻默默不作一聲,等到他的叔父回到屋裡之後,他才悄悄開門出去,一聳身跳過了柴扉。就見門外月光如水,樹影參橫,寒風微微吹著,四下寂靜,已然沒有了俞秀蓮的身影。
李慕白急忙跑出了村子,來到大道旁,向北去望。只見遠遠之處有一匹馬影,正向北邊去走。李慕白趕緊向北飛快的去追,一面跑著,一面高聲喊叫:“俞秀蓮!秀蓮,”前面的馬匹立時就停止住了。
等到李慕白跑到臨近,秀蓮就下了馬,說:“李大哥,剛才我找你的時候,你在家裡了嗎?”
李慕白十分慚愧,就說:“剛才我在家中,因為叔父阻攔,我不能出去見你,實在抱歉!”
秀蓮搖頭說:“那沒有甚麼,本來李大哥你現在比不得常人,是不能隨便出頭露面的。何況我又是一個女子,今天深夜前來,難怪那老人家不許你見我!”
李慕白點頭,心中仍甚慚愧,又問說:“姑娘你在路上追趕上靜玄禪師沒有?”
秀蓮微笑了笑,搖頭說:“沒有追上他們,想是路徑走錯了,不過我可聽來許多事情。”
李慕白說:“甚麼事?”
秀蓮說:“也沒有別的事,就是現在各路的鏢頭和強盜,大多聚集在保定城黑虎陶宏的家中,他們沒有別的打算,就是為對付你!”
李慕白聽了,心中不禁生氣,又冷笑道:“這些人也是,我跟他們又有甚麼深冤大仇?他們何必都要這樣苦苦與我作對?”
秀蓮微笑道:“他們哪裡是真報甚麼仇恨,不過他們向來佔據住南北的江湖,彼此溝通,個個自誇是好漢。後來有你這一個人出來,把他們全都打敗,他們豈能夠甘心?
近二年,他們正慶幸你自北京出走後,就沒有下落,都傳說你已然死了。可是如今你忽然又露了面,並且還是往北方來了,他們焉能不想法聯結起來對付你?有你在江湖上,他們個個都不得安?”
李慕白說:“三年以前,我確實是有些氣盛,但現在因為我盟伯的勸告,只要他們不來找我,我也就不去找他們。不過,姑娘,你可知道那沖霄劍客陳鳳鈞是已經死了嗎?”
秀蓮點點頭說:“我在內邱縣遇見在北京與史胖子相識的那個小蜈蚣,他告訴我了。那陳鳳鈞不是個好人,他也該死。即使因此靜玄和尚再與我作對,想要為他徒弟報仇,那我也不怕他!”
說話時,秀蓮的態度十分激昂,仿彿她仍忘不了靜言用點穴害過她的那件事。
李慕白又問:“姑娘你是荏麼時候到家的?”
秀蓮說:“前兩天我就回到家裡了,本來我想直頭到正定府去救楊大姑娘,可是我身邊沒有一文錢,不得不回到家中,好把車錢開發了。同時我的兩腿仍然有些不便,所以又在家裡歇了兩天。
今天買了一匹馬,我才來看大哥。大哥,我現在來只有一件事,就是我要看看你那十幾幅人身穴道圖。”
李慕白點頭說:“點穴圖現在我的身邊,不過在月光下看不清楚,我們可以等候一會兒,等我的叔父睡眠之後,可再回去,點燈細看。”
秀蓮點頭說:“好吧!”當下她牽著馬與李慕白並肩向南行著。
那當空一輪似圓未圓的月亮朦朧地散出水一般的光華,照得地下像落了一層嚴霜,霜上印著兩條模糊的人影和一匹馬影。
李慕白仰首看著青天、薄雲、明月,秀蓮卻牽著馬看著李慕白那魁梧的身子,兩人心中都發生無限的感想。他們想到舊事,想到那像天公故意愚弄似的,把他們一對英雄兒女中間,安設著一座愁山,一片恨海,使他們兩個人都不得不抑制愛情,再各抱著傷心。
他們在月光下默默的走著,少時又進到五里村中,來到李慕白的門首。因為他們的腳步都是太慢太輕了,所以連一條狗都沒有被驚起,馬蹄也輕輕敲著地,沒有多大聲響。
李慕白就將秀蓮的馬匹接到手中,系在門前的一棵樹上,然後他飛身跳進了牆,將柴扉開了,便請秀蓮進去。他又輕輕地將柴扉關好,便先到他的屋中將燈點上,再請秀蓮進屋。
秀蓮向臉後掠掠頭髮,笑靨倩然說:“李大哥,你這間房子很好,如果沒有甚麼人來找尋你,你在這裡享受清福,不也是很好嗎?”
李慕白嘆了一口氣,說:“我們都因為這一身武藝,反倒自誤了!”
說時,他先由床上拿起了那口寶劍,交到秀蓮手裡說:“姑娘,請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