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織滿頭黑線,都忘了自己下身還疼的要死。這……簡直比賣身契還賣身契啊,什麼叫結草銜環啊,什麼叫高難度床技啊,嗚嗚,真是沒天理!!
“怎麼了?放棄了嗎?”邑輝裝作很不經意地在她的體內動了一下,惹得風織又連連吸氣,痛苦不堪。
“不……沒有……我……我說……”好女不吃眼前虧,先答應著,下次再想辦法逃跑吧,風織這麼想,連忙道,“醫生你……大人有大量,啊……”邑輝的小動作又使得她不由低呼起來,緩了一下,她咬緊牙關繼續下去,“放過我這個……可憐低微的小人,以後我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一定報答你……哈……,只要這次……放過我,下次不論什麼……唔……高難度床技,我都……乖乖接受,絕無怨言。”
聽了這番斷斷續續的話,邑輝的突進行為果然停了下來,可也只停了一秒鐘。
“唔,果然還是不行。”變態醫生立刻露出了他惡劣的本質。
“為什麼啊?”好不容易才把那番肉麻話說完整的風織簡直要暴走了。
邑輝輕輕抹去風織眼角的淚花,曖昧至極地在她的耳邊低語,“因為看你痛苦的表情是我最大的享受。”
於是乎,在淒厲的尖叫聲的伴隨下,沒有床單的滾床單行為持續了一整夜。
七四回
夜色未明,重露卻早已壓低了花草驕傲的額頭,晶瑩閃爍,宛如是滿天星斗灑落凡間,坐在外廊上看出去,頗有俯視銀河天宮的氣概。
壬生織也有一嘴沒一嘴地抽著煙桿,靠在廊柱上,頗為愜意,豔麗的和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壓得起了褶子,他也絲毫不以為怪。樓上時不時傳來曖昧的驚叫,間或伴隨著奇怪的撞擊聲,雖然也許不明就裡的人看來會很奇怪,但在鼓鶴樓裡卻是再正常不過了。
秋夜的風似是帶著寒氣,一波一波慢悠悠地讓手腳變涼,不過廊下人卻彷彿感覺不到。氤氳的煙氣籠罩了視野,嫋嫋奔向夜空,逐漸消失了蹤跡,寧靜卻不乏味,百看不厭。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織也喜歡上了這樣的景色,朦朧、虛幻,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卻什麼都觸控不到。也許,是因為對煙霧下的夜景的流連,使得他最終變得煙不離身,儘管被右京責罵了好幾次,他還是戒不掉。
遠遠的,傳來了腳步聲,是那麼輕微,宛若那個人根本不想被察覺,不過在這萬物寂籟的時刻,那樣的小心思怕是終究要落空。
“去哪兒?”織也頭都沒回,淡淡問道。
腳步聲停頓了一下,似是在猶豫,但終於還是轉變了方向,朝外廊而去。
天矇矇亮的時候,風織醒了。嚴格說起來她根本沒有睡著過,突然之間和另一個人有了如此親密的關係,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哎,長長嘆氣之後,是深深的疲倦,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痛,她除了苦笑沒有其他辦法。
這樣看著醫生平靜的睡臉,讓她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原來那個以死神為名的醫生也會有如此無害的表情,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雖說人前的醫生總是一副溫和親切的樣子,但她知道,那只是他的假面。褪下偽裝的醫生只會冷漠地微笑,眼神犀利,不留情面,以傷害別人為樂,卻不知不覺也傷害了自己。
這也許就是被生來就被複仇火焰吞噬的人的悲哀,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碰到師傅,沒有遇見那個人,或許她也會和醫生一樣吧。追尋毀滅的腳步,從破壞中得到快感和喜悅,但是,最後所留下的卻還是無休無止的淒涼。
雖然只有一點點,命運還是終於放下猙獰的面孔,開始向她垂青,絕望的盡頭,一條崎嶇的懸崖小路在不停伸展。儘管前方還是迷霧重重,儘管或許那只是一條短暫的單程路,但至少,她看到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這一次,輪到我站在你這邊了,縱然或許會和世界為敵,也絕不後悔。”再次睜開雙眼的風織,一掃剛才的頹勢,眼中充滿了安然和堅定。
她費力挪了挪被某人摟緊的身體,留出點空擋側了下身,開始和腰間的那隻鉗子般頑強的手奮戰起來。
大約15分鐘之後,她才抹著汗從被窩裡脫身,走到房間另一頭撿起單衣披上,輕輕拉開紙門一拐一瘸走了出去,未曾注意到留在屋內的人手指輕顫了一下。
移門合上時摩擦的沙沙聲,有著清晨微醺的氣息,恬淡中蘊含著活力,這朝陽升起之前的短暫時刻,也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
邑輝翻了個身,從趴臥改為了仰躺,眼無焦距地凝視著發白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