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多時之後,邑輝的午餐時間正式開始了。
風織依然是低著頭自顧自扒飯,生怕要是和醫生對上眼了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不過,邑輝也沒讓她失望,很快就找到突破口了。
“這個糖醋魚……”他挾起一塊魚肉,裝模作樣觀察起來。
“有……有什麼問題嗎?”風織心裡不由一陣緊張。
“唔,很好吃。”邑輝的話稍稍安撫了某人的神經,可是表面的平靜沒能持續多久,他緩了緩,又說,“只是,你不應該事先把魚刺清除嗎?”
“啊?”風織差點沒重蹈昨天的覆轍,喘了兩下,才沒咳出來。
“魚刺太麻煩了,身為式神,在準備料理的時候,應該提前替主人考慮到。”
這……簡直就是沒事找事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風織忍耐了半天,終於把火氣壓了下去,低眉順目道,“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對不起。”
沒想到邑輝卻一口拒絕,“不行。”然後,他把裝魚的盒子退到風織面前,“現在就幫我清除。”
風織傻了眼,“可是……可是我沒有帶工具啊……”
“沒關係,我可以借你手術刀和醫用鑷子,比家裡那些工具方便多了。”邑輝說著,竟然真的從抽屜裡掏出工具包,遞給風織,一邊還裝蒜似的笑得很無辜。
“我……我明白了。”風織欲哭無淚地放下手裡的筷子,開始努力和該死的魚刺奮鬥。
邑輝用手撐著下巴,權當欣賞風織只能用凌亂來形容的技藝,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覺更深了。
三五回
在好不容易伺候完醫生這個麻煩的主人之後,風織終於可以歇一會兒聽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邑輝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喝著茶,故意對那雙飽含怒意的美目視而不見。直到某式神不耐煩地打了第三個哈欠之後,他才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張口了,“我手裡的情報不多,恐怕你需要自己去尋找。大體上,我找人把這三個月以來的怪異事件歸納整理了一下,你拿去做參考吧。”
他說著,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資料夾。
風織默默接過來,不看不知道,一看……暈倒,這哪裡是醫院啊,分明是鬼屋嘛!
不過,似乎所有的問題都發生在住院部。
二樓最裡面的女廁所有不明聲響,有人看到面色蒼白、身份不明的女護士出沒。
331病房的盥洗室,明明是擰緊的水龍頭半夜裡卻會有滴水聲,還有人看到水龍頭裡流出紅色腥臭味液體,可檢查水箱卻沒有任何異常。
414病房有個長期住院的病人老是說看到有人從自己窗外一閃而過,疑似跳樓,可是定樓的鐵門卻是被鎖上的,並且無任何人員出入,當然也不曾在底摟發現過屍體。
7樓佐藤醫師的辦公室經常發生不明原因的晃動,而當時並沒有地震,他蒐集的標本也老是丟失,卻總是隔天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被發現。
住院部詢問處新來的女護士有時會在凌晨看到身著病服的老太太進入住院大樓,事後查詢卻根本就沒有這個人,而且會目擊到這種場景的只有新來的人。
種種怪事,不一一列舉,簡直就是比學園七大不思議怪談還要神奇啊!
風織邊看,邊嘖嘖稱奇,卻在翻到中途的時候忽然停了手。
經常有病人和醫師看到大白天一位十來歲的男孩在走道里閒晃,上去搭話卻從不開口,通常是徑直跑掉,但住院部並無此位病人。
這個應該就是前面看到的小男孩吧,原來他已經死了。
風織晃了下心神,胸口掠過一絲惋惜,又專注於檔案上的內容了。
草草翻了一下,大約有10多個事件,真要解決起來一定會忙死,這……簡直就是虐待勞工啊,而且,貌似還沒有工資的說。她終於明白醫生要她帶足咒符並不是在故意折騰她,要是沒有充足的準備,一次絕對處理不了那麼多問題。
無奈地嘆了口氣,風織認命地合上資料本,一邊盤算要從哪裡開始著手。可是,想了半天卻發現根本沒有重點啊,到處都有問題,不親自調查一下根本得不出結論來。
她痛苦地揉著太陽穴,既然來都來了,就地毯式搜查一下吧,反正要是沒有解決得比較完美,醫生肯定又要想著法子捉弄她了。
風織迅速在每一個事件旁邊寫下札記,然後告別了醫生,開始調查起來,臨走時卻並沒有注意到邑輝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