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汝國公府上下人等,都為他這事憔悴了一圈。他自己卻仍是虎虎生風的樣子。出來以後竟然繼續追著父母又跪。直跪到汝母將他攬進懷裡,又是痛哭,又是痛打。最終只得答應先放他去參加壽宴,待寶顏從北疆回來之後,再議給這侯府小姐什麼名分!
寶顏將全家都折騰累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寶萱繡樓,來拿帶給黎府小姐的信箋。
“哥哥可真有本事,將父親母親氣成那樣,卻只為了一女子。”寶萱沒好氣地說。要不是因為她知道若離為人,這時候肯定恨死這個侯府小姐。
“如果不是因為咱們急著要上北疆去,我何至於這樣?”寶顏下巴上多了些許青茬鬍子,給意氣風發的少年添了一絲嚴肅,“秋後北疆戰事再起,我不知何時能回得來。”
“哥哥只是送嫁……”寶萱聲音有些顫抖,自欺欺人道,“等吃了妹妹的喜酒,就快些回來罷?”
寶顏搖頭:“今年大旱天氣,北疆關外顆粒無收。關外蠻民年年來犯,今年更加不會消停。”寶顏舉目北望,彷彿能穿過繡樓,望見那北疆大好山川一般。“連伯雅那種奸猾商人,都願意掏出半副身家資助戰事。你我乃將門之後,怎能坐視不理?”
“哥哥有這樣的志向,難怪祖父總是疼你多些。”寶萱望著哥哥高大的背影,雖然不忍哥哥征戰冒險,卻也知道這是將門使命,是不可避免的。於是轉回話題道:“不知祖父雲遊到了何處,他要是知道你給自己定了這樣的親事。又不知作何反應!”
提到親事,寶顏回頭憨憨一笑:“祖父既然說過讓我自己做主,說不定早料到會有這一樁事。”他回想起若離的模樣,臉上多了一絲溫柔:“再說黎家小姐這樣好,我總要先預定下來,這才甘心。”
寶萱聽聞,從妝臺匣子裡取了一封信箋。重重撂在桌上,嗔怒道:“你這樣得罪父母,將來她等她進門,父母肯定不喜。屆時我也不在府中了,她若是受了委屈,誰來幫她?”
寶顏見是妹子寫好的信箋,樂呵呵地趕緊撿起來裝入懷中,妥善放好,又拍了拍。這才滿不在乎道:“有我在,總不會叫她受委屈就是了。”寶萱見寶顏有了承諾,雖然不怎麼鄭重,但總算放心一些。隨即說起別的事情。
“信中都是女孩家的私房話兒,哥哥你可不許偷看!”寶萱替寶顏整整衣襟,皺眉道:“還有你這身衣服不好,去換件新的……”
聽了寶萱的話,寶顏這才意識到自己形象不佳。樂顛顛又跑去沐浴更衣刮臉,直到把自己收拾得滿意,再縱馬來到黎府時。已經誤了壽宴時辰。寶顏耽誤了開宴吉時,根本算不得大事。他早在自己出門之前,就讓手下長隨先行,來到黎府告知一聲。
這府上除了黎老爺,最關心寶顏公子幾時抵達的,當然還有一人。就是若露。
若露起身梳妝後,指派婢女冬白去給若離添亂,婢女夏紅則一直守在黎府門口。
夏紅的任務,就是盯著寶顏公子,其餘一概不理。所以,當寶顏公子遲遲未來,而他的長隨先到黎府報信的時候,夏紅就立刻稟告了若露。說起來,若露的訊息,比黎老爺還要快上一步呢!
若離得知寶顏會遲來,心思一轉,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在壽宴上相見有什麼意思?要見,就要先單獨見!兩人先私下碰見,然後聊上兩句。再一同雙雙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將是何等的出盡風頭!比起若離那些佈置壽宴酒席的小功勞,不知要強上幾百倍去!
若露主意很正,心想著反正這是她家,誰敢說她一句不是?於是橫了一條心,忍痛在寶顏必經的內院門口,苦等了足有一個時辰。
若露才剛受了家法,雖然不至於皮開肉綻。但是也算傷得不輕了。不過她身子骨一向結實,又不像若離當初那樣中了砒霜之毒,此時靠一個信念硬撐,倒也還撐得住。
夏紅將若露扶到內院門口:“小姐,寶顏公子不知何時才能到呢!您這身子又不能坐著,這樣久站,只怕對傷口不好。”
“那你說怎麼辦?”若露利刃一般的眼光,掃向夏紅。她現在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她的傷勢,“不能站!不能坐!難道要我趴在這地上,等著寶顏公子?”“不是不是!小姐雖然不能坐,但是可以跪呀!小姐既然想要和寶顏公子單獨相處,這裡又人來人往,不如……”夏紅縮了縮脖子,臉上堆笑:“小姐不如去小佛堂跪著等候,奴婢在這裡攔著,一旦見了寶顏公子,就將他引到小佛堂去!”
夏紅說得眉飛色舞,卻沒注意若露的眼神愈加冰冷。
“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