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元鳳卿竟然根本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不由生出一種死裡逃生之感。等他一下令起身時,竟然雙腿微微顫抖,軟得不像話,根本站不起身來。後背溼了一團,此時是初春時分,外頭雪都沒融。她卻是衣裳都溼了緊緊貼在背上。好不容易站起身來,聽元鳳卿讓自己離開,她也極有眼色,連忙將屋裡幾個小丫頭也一併招呼了出來。元鳳卿長得雖然是個俊美無雙的公子哥兒,但他實在太冷了些,平日一見就讓人望而生畏,這幾個小丫頭年紀還小。再加上蘇麗言院子又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留著,因此倒還沒學會往男主人床上鑽,只巴不得離他再遠些才好,一個眨眼間,人就走得乾乾淨淨。
屋裡只剩了夫妻二人。蘇麗言才察覺出兩人動作的曖昧來,耳邊聽著火爐裡碳花爆開的‘噼啪’聲,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她掙扎了好幾下,元鳳卿胳膊卻跟鋼鐵似的,紋絲不動。蘇麗言想到這會兒雖然已經天晚,但到底還沒歇燈,元鳳卿又給自己戴了步搖,又說要去給太夫人請安。不是安置的時候,這會兒要是胡鬧起來,難免被人說閒話。這就是大家族的不便之處,稍有失禮儀,就得被人詬病,成日活著說來說去都是規矩。雖說不是全無好處,但到底不自在了些。蘇麗言手指微微一動,元鳳卿的手就已經纏了過來,密密實實將她摟在懷裡,她臉往上仰了幾下,一個溫熱溼濡的嘴唇就堵了下來。
口沫相纏之後,蘇麗言胸口微微起伏,臉頰兩團紅暈,對元鳳卿的行為摸不著腦,不過卻是有些羞惱,但卻又不敢大聲斥責,只能小小聲的軟軟道:“夫君,您不是說還要去給太夫人請安?瞧瞧八姐兒麼”
“不急,太夫人這會兒並無閒心搭理我們,再晚些去,就說回來得晚就是了。”元鳳卿看蘇麗言微微紅腫的嘴唇,眼裡波濤洶湧,不過口氣卻冷冷淡淡的。
他這樣正大光明的撒謊,令蘇麗言有些頭暈:“回來晚了?”太夫人能信這樣的鬼話?別說他們沒有偷偷摸摸,是從偏門處進來的,那兒守門的小廝婆子可不少,更何況太夫人餘氏人老了,但心可不老,元府都掌控在她手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哪兒能不得知?元鳳卿這話,哪能騙得了她?
看蘇麗言不自在的乾笑了兩聲,元鳳卿心裡不由莞爾,又俯頭與她耳鬢廝磨了通,看她臉色暈紅,眼波流轉,不過羞得卻是已經快惱怒了,才忍著笑,一本正經的替她整理了下衣裳,看她髮絲微亂,不住喘氣的模樣,有不爽卻是強忍著不敢發洩出來的模樣,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冷冷淡淡道:“走吧!”說完,又藉著替她攏頭髮的動作,又在她小臉上摸了兩把。末了,才拉起她手朝餘氏梅院走去。
這會兒已經是掌燈時分,照理來說已經是晚膳的時間,可餘氏房裡卻是冷冷清清的,外頭都有她心腹丫頭婆子把守著,看到蘇麗言夫妻進來時,二人臉上露出錯愕之色,顯然真不知道這二人回來了,不過看到元鳳卿冷淡俊美的臉時,眾人還是忙不迭的上前來請安問好。人人臉上都帶著訕訕之色,顯然裡頭太夫人的心情不太好,但因元湘芸回來了,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蘇麗言抿了抿嘴唇,開口問那婆子道:“太夫人這會子可是用了晚膳?”
一邊說著,連瑤一邊從袖口裡掏了個寶藍色的荷包出來,塞進了那被問話的婆子手裡。那婆子手指微縮,捏了捏,接著臉上露出歡喜之色,連忙討好的湊上了前來,眾人都對她露出羨慕的眼神,她也有些得意,只是避開了元鳳卿一邊,小心的衝蘇麗言笑:“三郎君與三少夫人可得小心些,這會兒太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利,二夫人也在裡頭,太夫人還沒用晚膳呢,還不知道三郎君和三少夫人您已經回來了。”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太夫人院子被她經營得再好,可也抵不住銀子的力量,這婆子一番話已經透露出了好多意思。元鳳卿嘴角微微翹了翹,看蘇麗言給連瑤使眼色,那丫頭又取了荷包出來,卻是倒了不少銅子兒在手心上,一邊笑道:“今日元宵節,三少夫人請大家吃些瓜子零嘴兒。”眾人忙不迭的上前來接過來,人人都一臉歡喜之色。這時一個銅子能買的東西可不少,這一把銅錢,已經當眾人做一天的工錢了,更何況又不用做什麼。平白無故就得了,自然是高興。雖然對那得了最多銅錢的婆子略有些嫉妒,但這會兒卻沒有哪個再去恨她多嘴胡說了。人人都得了好處,歡喜得跟什麼似的,也不用蘇麗言吩咐,自個兒就先告了個罪,轉身往餘氏屋裡去了。
沒一會兒,就出來,笑容滿面道:“太夫人請三郎君和三少夫人進去呢。”說完。擠了擠眼睛,顯然餘氏這會兒心情還不太好,蘇麗言抬頭看了元鳳卿一眼,見他滿臉冷淡之色,不過握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