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沂摸了摸蕭源的頭,低聲說:“表哥這次是瞞著人出來的,主要是讓我們給他找幾個大夫看病的。”副都應天離吳郡並不是太遠,順風的話,坐船來回也就一天功夫,所以皇帝會突然出現也不奇怪,反正今上一向對早朝都不太感興趣的,只要宮裡皇后配合的好,消失一兩天功夫是沒問題的。
“看病?”蕭源咬了咬下唇,“三哥,表哥的病真得沒救了嗎?”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那麼多御醫,難道表哥一個都不信嗎?
“看了好幾個有名的大夫了,都說除非是華佗在世,能給表哥開顱醫治,不然——”蕭沂嘆了一口氣,他和元兒是從小和表哥一起玩到大的,看到一向疼愛他們的表哥病成這樣,他心裡都不好受,更不要說元兒了。
蕭源眼角隱隱閃出水光,靠在了蕭沂的懷裡,“三哥,我難受。”從娘到姑姑、皇帝姑父,現在又是表哥,一個個疼愛自己的親人在她面前去世,而且得的病在蕭源看來,都不是絕症的病,她心裡真得很難受。
蕭沂輕拍著妹妹的背部,無聲的安慰著。
突然牛車上的擺設隱隱震動起來,遠處傳來了一陣陣悶雷般的響聲,蕭氏兄妹同時皺了皺眉頭。蕭沂隔著雕花車窗,遠遠的瞧見一列長長的馬隊簇擁著十來名鮮衣怒馬的華貴公子哥疾馳而來,馬上掛滿了半死或全死的小動物,顯然是打獵歸來,城門口扎堆的人群惶惶然的朝四處驚散而去。
“這是哪家人?怎麼這麼囂張?”蕭源詫異的問著三哥。
“是武家人和卓家人。”蕭沂皺著眉,將厚簾子拉下,見小妹一臉困惑,解釋說,“左右翔衛上將軍姓武,他的妻弟是吏部侍郎卓大人。”
“那個卓大人,就是上次來家裡提親的卓大人?”蕭源問,大母的脾氣夠牛的,直接把人家退休的吏部尚書趕出家門,把人家坐的坐墊都燒了。
“不錯。”蕭沂厭惡的望著趾高氣揚的那些貴公子,“幸好被祖母趕回去了!”跟這種人在同一個地方,他都覺得噁心,更別說讓他們當自己的妹夫了!
蕭源看著他們,輕輕的搖頭,難怪士族看不上那些暴發的寒門官員,光看他們孩子的那些言行舉止,就知道那家人家的家教。一般來說,士族弟子,再飛揚跋扈,也頂多吃喝嫖賭,很少會像他們那樣在大街上就如此囂張,畢竟這裡是吳郡,可不是什麼小地方,路上隨便拉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世家貴族、皇親國戚。
城門口的民眾被卓武兩家的侍衛攆開,幾個人大笑著騎著馬往城門處衝去,一人得意洋洋回頭的時候,突然見到蕭家的牛車,先是愣了愣,又見牛車被厚重的青綢布遮得嚴嚴實實的,就知道是蕭家女眷的牛車,不由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賊笑。
“大哥,你看那是蕭家女眷的牛車!”那人高舉的馬鞭指著蕭家的牛車,他一策馬走到蕭家牛車附近,笑嘻嘻的說:“諸位蕭姑娘,怎麼在城門口排隊呢!不如我們帶你們進去如何?”
蕭沂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要不是他是偷偷跑到別院去的,此時已經下車將那些人痛揍一頓了。
蕭源安撫的握著蕭沂的手,暴力的說,“三哥,回頭我們找人給他蓋麻袋!”
這事蕭沂在十二歲之前一直做的,點子是人小鬼大的蕭源提供的!
蕭沂嘴角微微一揚,“好!”
“三弟回來!”一名相貌陰沉的青年男子低低的喝道。
“大哥,怕什麼?蕭家的老虔婆不是說我們配不上嘛!他孃的!乾脆趁著今天搶一個蕭家丫頭回去!等圓了房,看蕭家認不認你這個女婿!”三弟不以為然的說。
蕭源嗆了一聲,死死的拉住三哥的手,就怕他突然跑出去。
蕭沂無奈的說,“傻丫頭,我不會出去的。”這點分寸他還是懂的,皇上是私自出宮的,目的就是想弄清自己的身體情況,而平王和冀王世子出現的時機也很詭異,藉口更是讓人將信將疑,看未來的妻子?誰信!他們估計也聽到了什麼風聲,特地來確定的吧?
蕭源切齒說,“三哥我們這次不給他蓋麻袋了,直接給他綁石頭,丟到護城河裡去!”居然敢罵她奶奶是老虔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當蕭家人是是死的嗎?
“好!”蕭沂一口答應,目露兇光。
蕭源想了想,又有點擔憂的問:“三哥,我們的家丁擋得住那些人嗎?”
蕭沂冷聲道:“怎麼可能擋不住,你當我們家丁都是吃乾飯的?”
“可那些人——”蕭源指了指,她怎麼覺得卓武兩家的侍衛像是軍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