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頓時眼前一花,壓根兒沒看清楚他做了什麼,就見七、八名官差飛到了空中,原本殺氣騰騰的人牆登時破了個大洞,再定眼一看,鐵碩已將手中長劍駕在該名官員的脖子上,並將一塊銀製令牌湊到他眼前。
“看清楚,這是什麼東西?”鐵碩大聲喝令,一身氣勢竟嚇得官差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慘白著一張臉,雙眼暴凸的瞪著那塊東西。
“這、這這這這──”官員先是尖銳的抽氣,接著是大口大口的喘氣,最後咚的一聲,竟然當場癱軟跪地。
“大人!”見官員嚇得面無血色、全身顫抖,僥倖沒被鐵碩打飛的幾個官差,飛也似地奔到官員身側,急著想攙人。
“攙什麼!”該名官員揮開那些人的手,驚恐的朝著尉遲觀用力叩首。“大人饒命!大人饒命!下官不知大人竟是──竟是──下官知錯,下官願接受責罰,還盼大人高抬貴手,饒下官一命啊!”
這突如其來的跪地求饒,可嚇壞了鎮民。
那令牌究竟藏著什麼玄機,竟然能把他們羅佳鎮最惡名昭彰的壞官嚇成這副德行?! 他甚至還對著那素袍男子大喊大人,莫非他是個大官?
就在鎮民又敬又畏的看向尉遲觀時,冬安卻忽然扯嗓大嚷。
“各位各位,請聽我說,這位尉遲公子乃是朝廷大官,為人清廉公正,那位身手矯健的鐵大俠,則是大內第一高手,他們都是好人,各位若是有所委屈,兩位大人一定能幫你們主持公道。”她笑嘻嘻的證實了鎮民的臆測。
“什麼?”
“真的嗎?”
“我們羅佳鎮終於能夠撥雲見日了。”
“我兒子有救了!我兒子有救了!”
“大人,我們好苦啊,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幫幫我們啊!”
聽見尉遲觀的身分之後,所有人全激動的跪倒了地上。
好多人朝尉遲觀叩首,眼淚串串流下,他們訴說著自己悲慘的遭遇、訴說著史簿仁的殘暴不仁、訴說著官員們的為虎作倀,哭聲、咒罵聲不絕於耳。
尉遲觀神情平靜,始終默默的傾聽,直到哭聲方歇,才又開口。
“我皇仁慈,必不忍百姓受苦,此案我定會上奏朝廷,請御史大人裁奪。”
聽說他的保證,所有鎮民淚流得更兇了,只是這次,卻是喜悅的淚水。
眼看大勢已去,官員和官差們個個面如槁木,虛弱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上奏多麻煩,一刀鍘了不就得了?”冬安嘖了一聲,小聲嘀咕,不料尉遲觀卻忽然低頭看她。“怎麼了?”她立刻綻開笑容,佯裝無辜。
“你若不急著趕路,今日就一塊兒留在這兒吧。”他彬彬有禮的提出邀請,瞅著她的眼神,卻透著一抹深思。
“好啊!”冬安迅速點頭,對這個邀請可是求之不得。
就是今晚,今晚她一定會執行爹爹交代的任務!
“鐵碩。”他接著看向鐵碩。“將所有涉案人員押入官衙地牢,暫封史宅,證據蒐集齊全後,讓人快馬加鞭,將此案速報給御史大人。”
“我也幫忙!”冬安熱心嚷道。她撿起腳邊的長劍,一馬當先的衝到鐵碩的身邊,學著他拿劍架在官差們的脖子上,將那些人嚇得臉色蒼白。
見她故意胡鬧,尉遲觀卻不阻止,只是彎身撿起掉在史簿仁身邊的木匣,若有所思的研究著木匣。
剛勁指節輕敲木匣底部,卻發現木匣下底幾乎被人鑿空,裡頭似乎藏著某種機關,然而外觀上,卻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鑿痕,甚至就連木匣底部的小孔,都細膩難識,
如此巧妙工法絕非尋常工匠能及,她一路被人追趕,卻還能在倉促間設定出這樣精密的機關,可見她原就精通機關術,甚至先前她拿來對付山賊們的木球、木鞠,恐怕也是出自她的一雙巧手。
冬安、冬安……
貌似娃兒,卻已是個姑娘;談吐無邪,卻是武功高手。他甚至未曾表明身分,她卻早已知曉他的身分來歷。
兩次相遇,兩次精采,他和她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緣分?
尉遲觀言出必行,在確定史簿仁等人諸多罪行後,立即寫了封密文,並蓋上私印,讓人快馬加鞭將密文火速送至京城,交給當今御史大人閻律。
昔日金碧輝煌的史宅在史簿仁入獄後,立即被貼上了封條,成為一座幽院,而仗勢欺人的官衙,也改由鐵碩暫時坐鎮。
除此之外,這些年來官府從鎮民身上搜刮而來的錢財,在經過清點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