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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海爾手指一劃,觸到她面頰上的淚滴,不相信的搖頭,“娘,娘,在哭,騙人…”

君浣溪摟緊了他,請問上那紅撲撲的小臉。

“娘沒騙人,那是天上在下雨,流到孃的眼睛裡去了…”

午膳過後,那最後一劑要經過文火煎熬三個時辰,終於最後完成。

房門關上,君浣溪靜靜看著那一碗黑的幾乎可以映出自己面容的藥汁,等到溫度稍涼,即是一口飲盡。

沒過一會,就覺得大汗淋漓,腹痛如絞,身上忽冷忽熱,私事在嚴寒與酷暑中交替混換,冰火兩重天。

胸口憋了一口氣,忍得生痛,吸不進去,呼不出來,只在其間肆無忌憚,上躥下跳。

“苓…”

剛想開口呼喚,卻是喉頭一股腥甜湧出,噗的一聲,噴出漫天血霧。

仰頭昏厥的同時,心中只想著一句—

這藥,確實是太猛了一些。

意識逐漸恢復,渾身一片輕鬆。

面上有溫熱的觸感,和微涼的溼意,睜眼一看,絕美出塵的俊臉近在咫尺,大手在自己臉頰上輕柔摩挲,秀目中蘊滿淚水,盡是憐惜。

“浣溪,你覺得怎樣?痛不痛?”

“我沒事了。”

君浣溪微微一笑,強自撐起身來,動作剛起,就被他一掌按住。

“吐了那麼多血,還說沒事,你到底還要不要著身子,還要不要我們安心?”

君浣溪眨了眨眼,看著那一臉怒容的男子,呬笑道:“我都說了沒事了,你那麼生氣做什麼?”

“我怎能不生氣,你這是在逞能,是在作踐自己!”

君浣溪輕咳兩聲,平靜看他:“別說得那麼嚴重,我只是比較急於求成而已,不是早個你說了嗎,這藥效會比較猛,早有提醒,結果你還是這般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沈奕安緊緊盯著她,“你是南醫公子,醫術那麼高明,死人都能被你救活,你會不知道自己減輕自己的痛苦?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給自己下猛藥,故意使自己受苦,故意讓自己難受,你說,你是不是?是不是?!”

君浣溪面色如雪,咬牙道:“沒有的事,我只是想早點好起來,趕回疫區去…”

“是想回疫區,還是想借此遠離鳴鳳山莊?”沈奕安一字一頓,嗓音發顫,“浣溪,你就不能稍微服軟一點嗎?你其實不必強撐,不必硬扛,我會照顧你,會愛護你,會寵你一輩子…”

“奕安,你明知這不可能…”

沈奕安握緊了拳,眼裡炙熱如火:“怎麼不可能?”

君浣溪轉開目光,換了話題:“原本我是想晚上跟你辭行的,我已經想好了,明日一早就出發,先去驥東,再往漓南…”

沈奕安騰的站起,“不行,你不能走,我不會答應的!”

君浣溪看著他,眼神悠悠:“憑什麼?”

“憑…”

沈奕安秀目一黯,頹然後退,連連苦笑:“是啊,我憑什麼?憑什麼啊?”

忽而轉身,奪門而去。

“沈大哥…”

門邊,黃苓著急呼喚,卻是喚不回那黯然失落的身影,在夕陽向下被拖得老長,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苓兒,你來得正好,去叫瓦兒一起收拾行李,我們明天就走。”

“阿姐!”

花瓦兒一併踏了進來,仰起頭來,恨恨道:“你這樣對沈奕安,真是沒良心。”

君浣溪輕笑:“是麼?”

“就是,方才你們的說話,我和黃苓在門外都聽到了,沈大哥不眠不休的,守了阿姐一天一夜,就得到你一句要辭行,你說你對得起他麼?!”

沒良心…

這也許是世間最公正的評價—

她不僅是沒良心,連同心都早已不見蹤影,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情殤之際,再拖累旁人?

不管是沈奕安,還是衛臨風,他們都值得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她這個無心之人!

痛定思痛,痛何其哉。

或者,這疫區之行,可以將那逝去的心靈找回來?

心裡仿若有一堆火在熊熊燃燒,不惜代價,義無反顧。

既然做了,就不該埋怨,也永不後悔…

無怨,無悔…

明月當空,夜深人靜。

空洞的房間,暗黑而沉寂。

想著明日的行程,心中升起淡淡的惆悵,正要除衣歇息,忽然聽的門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