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剛好能派上用場。
他伸出左腳,踩住三頭犬最右側的腦袋,然後把右手手肘……連同咬著手臂的狗頭……掛在奧古多羅大神金像的膝蓋上,然後從皮靴外側解下沈甸甸的殺鱷鋼刀,用力剁向三頭犬正中間那隻猙獰的頭顱。
一刀,兩刀,三刀……
刀鋒割裂肌肉,劈開頭骨,吭哧、吭哧,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此刻,全世界都屏住呼吸,凝視著一道道悽慘的刀口,密密麻麻的嵌進怪獸的頭顱。
那隻腦袋很快就成了一灘爛泥,卡卡丟開刀,兩手分別抓住三頭犬剩下的兩顆頭顱,用膝蓋頂住脖子根部的接合處,卯足全身勁力,猛地一扯,只聽喀嚓一聲,三頭犬被硬生生撕成兩半。
五臟六腑合著白的脂肪紅的血漿黑的斷骨一瀉而下,胃袋中尚未消化的手臂隱約可見。
卡卡抬高仍連著半邊犬屍的右臂,砰砰砰的在大神像上摔打,直到震鬆了三頭犬的牙床,才把血淋淋的胳膊從它嘴裡拔出來。
血腥的屠殺,在寂靜中上演。冥界三頭犬到死也沒再嚎叫半聲,嚇破膽的觀眾也暫時失去了說話和思考的能力。只有那威嚴的奧古多羅大神金像,仍面帶燦爛的微笑,注視著曙光死神冷靜自若、有條不紊的宰殺魔界兇獸。
三頭犬的血不足以平息卡卡的怒火,他跳下擂臺,大步走向“三魔眾”的操縱者──蒙面法師。
見他怒氣衝衝的走過來,蒙面巫師嚇壞了。他用哀求的眼神望向維持秩序計程車兵和附近的觀眾,可人人都置之不理,回贈以“罪有應得”的表情。
蒙面法師一路跌跌撞撞的後退,直到被大理石柱斷了逃路,才慌張的念起咒文,向卡卡射出一支閃亮的魔法箭。
卡卡眼都沒眨,一拳把魔法箭原路打回去,恰好擊中巫師的胸口。那傢伙慘叫一聲,捂著傷口緩緩蹲下。面紗滑落,露出一張引痛楚而變得蒼白、扭曲的面孔。鮮紅的嘴唇發出痛楚的呻吟,時而被抽泣聲打斷。雖說算不上很漂亮,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年輕女人。
高貴的黑鬱金香騎士當然不能對女人動粗。卡卡遺憾的嘆了口氣,不得不鬆開緊攥的拳頭,勉強把痛打她一頓的衝動壓下。
揪起那驚懼交加的女巫師,卡卡在她額頭上發現了硃紅的新月刺青。
“莫妮卡紋章……果然是女神官。”他喃喃自語。
“戰神鬥技場”、“死神鬥技場”,再加上今天的“太陽神鬥技場”,使用黑魔術的女神官,已經是三個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花都的鬥技場已經全部被這些控制魔獸作戰的女神官操縱。在神聖光環的偽裝下,司祭院把牟利的黑手伸進了競技場。卡卡的任務,正是要挖出這些披著法衣的蛀蟲。
按照斐真律法,假如沒有確鑿的證據,國王也無權逮捕神職人員,更何況是司祭院的高等神官。正因如此,卡奧斯才讓卡卡以封·卡魯斯的身份參加角鬥,展開秘密調查。
心事重重的走下鬥技場,卡卡摘下面具,用力甩了下頭髮,希望藉此把所有的不快拋在腦後。
克拉蘇提著錢袋走進更衣室,身後還跟著一群衣著襤褸的孩子,正用驚疑不定的目光從門縫裡向內窺伺。
“嗨!幹得不錯,三千莫妮卡。”克拉蘇把賞金丟過來。
頭也不抬,卡卡揮手一撥,沈甸甸的錢袋飛回克拉蘇手中。
“老規矩?”首席裁判官好整以暇的問道。
卡卡點了下頭。聳聳肩,克拉蘇關上了門。
“好了~孩子們。讓人偶師見鬼去吧~你的,你的,還有你的……別急,人人都有份。從現在起,你們自由了。帶著贖身錢回家,告訴你們的爸爸和媽媽,你們自由了。我向你們的保護人……曙光死神……起誓,沒人敢賣你們第二次……”
克拉蘇的大嗓門和孩子們歡快的笑聲帶自門外傳來,帶給卡卡些許安慰。半年以來,他用角鬥的賞金,從人偶師手中換取了數千個孩子的自由,哪怕為此揹負殺戮之罪,他也心甘情願。這是他成為曙光死神的第二個理由。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為什麼到這兒來?卡卡,拿自己的性命做賭博,真的很快樂嗎?”叢叢公主曾經這樣問他。
“為了變成人類。”
“這算什麼理由?”
“人類是唯一不為生存而殺戮生命得動物,也只有人類才會把自相殘殺當成職業和樂趣,假如能理解這些,我想……我就可以理解人類了。”
我只能變成人。我沒有別的選擇。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