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坐在車內,在他的身後有一層紗簾,紗簾之後好像還坐著一個人。
就在奈落的車駛進城門的那一瞬間,彌勒從城門後的陰影裡撲上來,放開風穴對著奈落瘋狂的大叫道:“受死吧!!奈落!!”
強大的吸力捲起周圍的一切,無數的行人向後奔逃,無數的牛馬車輛,屋棚紙門都被吸入那無底的風穴之中。
奈落的車駕卻就在風穴的前面巍然不動。
風穴到了車駕前好像只是一陣吹過的輕風,只掀起冰冷的諷笑著的奈落身後的那層紗簾。
奈落回身把簾子重新拉好,彷彿不願意被人窺到簾內人的一分一毫。
一隻細白的手臂從簾內伸出,彌勒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對奈落說:“放過他吧。反正那東西是詛咒還是助力都難說。就看在他正利用它對付你的份上,發發善心放過他吧。”
涼薄而微帶嘲諷,卻說著求情的話。這種語氣在彌勒的記憶深處漸漸浮現,不過那是屬於一個死後復活,卻又離開的人的。
奈落握著那隻細白的手,輕輕的一笑,轉頭看他,手指輕輕對著他一劃,輕飄飄的說:“放過你了。”
一股強大的衝力從彌勒的身體裡向外衝去,他被這股力量的反作用力彈到後面撞到城牆上。
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可是身體輕得嚇人,好像一陣風來就能把他吹走。他下意識的把手掌攤開看……
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震驚的彌勒沒有發現他已經被士兵包圍了。城主正在後面大喊:“快把他抓起來!我要殺了他!”
奈落坐在車中,悠閒的看著他被自己的同胞抓住綁起來押走。
可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茫然的被推著向前走。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假,他腳步虛浮,如墜夢中。
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夢……
轉過街角,士兵正把他押往監牢。可他不在乎,他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一個巨大的飛鏢飛來擊暈了押著他的幾個士兵。他愣愣的看著那個熟悉的武器。一個久違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法師大人!”
他茫然的抬頭,一隻纖細但有力的手臂伸來,他知道那手臂掄起來可以把他揮到牆上去,他在很久之前常常這樣被打。而他很懷念那被打的時光。
那隻手臂把他拉上了只巨大的妖獸的背。
妖獸雲母。
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珊瑚……”他夢囈般的說。
雲母騰空而起,箭一般飛離這座城。
在城主的帶領下走進城裡的奈落抬起頭,看到離開的那隻妖獸的身影,淡淡的笑起來。
失去了所有鬥志的法師,帶著前來報仇的除妖師離開了。
飛翔在空中,彌勒沐浴在毫無遮攔的陽光之下,清風吹拂著他的全身,好像吹去了他身上的汙穢與沉重。
珊瑚讓雲母降落在一個瀑布邊,彌勒跳下雲母的背,懷念的摸著雲母的大腦袋,雲母打著呼嚕不停的用頭頂著他撒嬌。
珊瑚發現彌勒的表情變得淡然了,當她潛在人群中想要伺機攻擊奈落的時候,卻看到彌勒像個亡命之徒似的撲向奈落。
她的心揪緊了。
十年之前她回到除妖師的村莊,父親告訴她為了村莊的安全,他們需要重新找棲息地。足有四年的時間,村莊不停的在搬遷之中,四年後才總算是安頓了下來。她立刻出村去找彌勒法師和犬夜叉。可是她都沒有找到,楓婆婆只是告訴她,在戈薇離開之前犬夜叉就不見了,而彌勒曾經在村莊裡躲藏過半年,離開之後也沒有再回來。於是她就一直在城鎮和鄉野之間尋找,也去見過彌勒的朋友夢心大師,可是連他也不知道彌勒的下落。
就在幾個月以前她最後一次去見夢心大師的時候他勸她說:“可能……他已經不在人世了……他的父親就是在三十幾歲的時候被風穴吞噬的,或許他已經……”夢心大師說不下去了,猛然灌了一口酒。
可是珊瑚並沒有放棄,她相信彌勒法師也不會放棄。但是當她聽說奈落會在那座城中出現的時候,仍是忍不住要去殺了他為大家報仇。
是奈落造成了所有的這一切的悲慘,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但讓她驚喜的是,彌勒還活著!
她看著彌勒走到瀑布下面脫光衣服進入冥想之中。
時間還不算太晚,一切還有希望。
夜晚來臨,過去,早晨來臨,又